好似早就知道情况是这样。
这倒让季颜吃惊不少,脱口而出:“主子早就知道了?”
“猜也猜得出来。”项菲仪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为何……”还生着温融的气?季颜想问出来,但看着项菲仪神情不虞,又咽下这后半句。
“你都看出我在生温融的气?而温融呢?”项菲仪冷笑不止,反问着季颜。
季颜刚想说温融也知道,但很快想起在内阁跪着的温融,他那种状况肯定是再次惹恼了主子。
“你可觉得我对温融的事情有些偏激?”
季颜摇头,又懵然,回道:“在季颜的心里,主子跟当日那个抢我们入府的时候早已不同。我虽没有温融聪明,但季颜却相信自己的双眼与内心。我不觉得主子对温融的做法有错,但只想告诉主子,温融内心对主子其实十分忠心,并无二心。”
项菲仪冷冷一笑,如果不是这一点,凭着温融此番作法,她早就将他扔出彩云阁了。
人常说,好马难驯,好鼓却不需常敲。明明以为是天生的好鼓,一敲就通,却不知道是一头桀骜不驯的骏马。
再回到彩云阁的时候,温融已经跪在了院子里,任谁劝都劝不住。
项菲仪经过的时候,脸色更黑,直接越过他,好似没看到他一样。季颜朝着他摇了摇头,也不知温融有没有看到。
反正一直到傍晚,温融依旧跪在那,纹丝未动,固如磐石。
进食晚膳的时候,紫环实在是忍不住,望着项菲仪,替温融说起了好话:“小姐!我看温融已经跪个几个时辰了,应该是知道错了,小姐还是让他起来吧?”
“我可有让他跪着?”项菲仪淡淡的说了一句,脸上并无半点怒气,甚至相当平静。与早晨回来看到温融跪在那的黑脸相比,此时说是和颜悦色也不为过了。
青芽与季颜则是焦急,暗想素来聪明的温融,这会却固执的跟个顽石一样,当真是作茧自缚。
紫环笨讷,见项菲仪说这话,就以为她原谅了温融,还替他告谢起来:“奴婢这就去告诉温融,小姐已经原谅他了。”
说完,紫环便兴致冲冲的往外面走去。
青芽想叫住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让她去吧。”
“紫环一向这样,还……”青芽正想让项菲仪莫要怪罪紫环,又想到什么,接着说道:“主子一向赏罚分明,是奴婢多嘴了。”
项菲仪神情淡淡,清澈如溪的双眸闪过什么,却又恢复平静。
夜色凉如水,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不同于白天的温煦与明亮,肃静下来的晋城有着与白天截然不同的感觉。
彩云阁的院子里,一个黑色的人影仍是固执的跪在那里,就是温融。
他已经从清晨的辰时,跪到了如今的亥时,主子没有跟他说上一句话,除了早晨散步回来,甚至是关在屋里都不曾出来一次。
温融心急,却不知如何做才是,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希望主子有再多的怒气,也能看他自罚的份上消消气。
院子里树上的人影朝着地上的情景看了看,在夜空中掠过一道黑影,很快消失不见。
天龙商团,办事阁。
当安插在大司空府的暗卫将这一日的情况汇报完,少主赫连炫神情淡淡,并没有什么意外与惊讶之色。
暗卫忍了一天,实再是不明所然,不由地问道:“少主,属下瞅了半天,这风大小姐到底是为了什么处罚温融?”
赫连炫睨了他一眼,骂了一句:“笨。”
暗卫抓了抓头发,憨憨一笑,又说道:“少主知道就告诉属下呗,暗二跟我猜了半天,都搞不清楚,实再是猜不出来了。”
赫连炫俊美绝伦的脸上露出一丝淡讥笑,这个温融倒是自作聪明,却不知道人往往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本就是没有错,何来惩罚?”
既然没有罚,他爱跪多久就是多久,与她又有何干。但温融偏偏以为这样可以让项菲仪心软下去,却不知道这个女人最厌恶的就是有人以自身威胁她,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倒也罢了,偏偏是她视为心腹的温融。
所以,这才是项菲仪真正生气的地方!
暗三还是没听明白少主的意思,但隐隐约约又好似猜到一些,神情敛然起来,双手抱拳,说道:“少主可有吩咐?”
“暗中盯哨,看看她将凤簪藏在哪取回来,过程且勿伤到她。去吧!”
“是,属下明白。”
暗三再次闪回彩云阁的时候,温融仍是跪在那,身子已经摇摇欲坠,说不出的虚弱,随时会倒下去一样。
但温融仍是死死撑着,未等到主子原谅他,他就不会起来。
项菲仪的屋里的灯还在亮着,青芽在伺候着她就寝,对于外面温融跪着的事情,却是只字不提,专心替项菲仪换上寝衣。
一切就绪后,青芽刚要退下让项菲仪就寝时,却被她叫住了。
“他还在外面?”
青芽知道主子问的是温融,低首应道:“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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