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情接过一看,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将信件放在一边时,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信上看来,皇上可不傻啊?”
容炅拧眉,当今圣上赫连炫并不是痴傻的事,也只有他跟扶风王容义知晓。
知道这事实属阴错阳差,有次他有事去找扶风王,结果就遇到在那疗伤的赫连炫,如此之下,扶风王以及赫连炫才将实情告之,当场因为志趣投和,千杯之下,一时醉语,约下日后有事相助的口头之约。
谁曾想,这有事相助的口头之约来得如此之快?
当时,只是一时兴起,如今真要帮的话,可是至关重要的大事,这让身为南楚王的容炅如何不谨慎考虑。
“能当上皇上的人,能会是傻子吗?”
单是一句,容情就明白里面的兜兜圈圈了,“那你的意思是帮还是不帮?”
“我们虽在连境,朝中局势你应当也十分清楚,如今大都督大权在握,又有文武百官拥护,还有太后在后宫帮衬着,单说皇上表面还得应付大都督,也只有皇后以及背后的大司空而已,哪一方占着优势,一目了然。”
南楚王容炅分析着朝中局势,怀江王容情却是按捺不住性子,脱口而出,“那郑钧个老匹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在宫中时就常常欺负我们,我不喜欢他!”
容炅一听这话,眉头皱了起来,盯着容情,道:“说了你多少遍,你这冲动的性格要改改,去了皇城,别老给我惹祸!”
闻言,容情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他的性格还不是跟这个当哥哥的学得!
谁不知道被称为‘战神’的南楚王可是杀人不眨眼,生性凶暴乖戾,但在容情看来,同胞哥哥还是世间对自己最好的人。
“好好好,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容情只能听话,但语气还是透着一抹孩子气。
容炅也知道自家弟弟的性子,俊眸微沉,审视着整个局势,皇后这一边的确处于弱势,属于保皇党。
他若为保全之法,自是当作没收到这一封信,置身之外。
可身为男子总有些血性,明明是容氏江山,偏偏被一个外姓的郑家想霸为已有,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哪怕赫连炫没有资格,坐不稳这江山,这江山也只能姓容,而不是姓郑!!
“与我一同进京!”
“有好多年没进京了,这一次去得好好玩玩。”容情咧着嘴说着,似乎并不知道此去是做什么,真是过去游乐而已。
“少给我惹事,特别是大都督,没有我的指示,不要跟他碰上!”容炅交待道。
容情一听这话,顿时焉了,就知道走到哪,这哥哥都会管着他,他又不是小孩子,真是的!
……
三日后,当今圣上下旨,传令各地藩王进京谒皇陵。
大都督郑钧极力反对,奈何这事是规矩,不是他三言两语就可以阻止的。更何况先皇一事,郑钧心中本就有理亏,这谒皇陵之事,若是再反对,倒让天下都看出他郑钧藏着的心事。
如此一来,他只能在这旨意上做文章了。
先是将扶风王容义留了下来,他可是知道这扶风王是属于保皇党。再就是秦广王容玖,前不久刚想谋反,虽然最后又退兵,但这事还是让郑钧记住了,自是不会让他叫来京城给自己添堵。
安平王容越,琅琊王世子容炜,琅琊王二世子容安等人一直在京城,青灵王以及都邑王都属于保皇党,郑钧也压住,没叫他们。
剩下的也只有乐安王容亮,以及南楚王容炅,以及他的弟弟怀江王容情。
原本郑钧连南楚王都不想叫来,但如此一来,只有乐安王,未免显得太过明显,只能容许三王进京。
三王进京,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帝都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更何况民间早就耳闻丰神俊貌的‘战神’南楚王容炅也会进京,朱雀大街瞬间变得万人空巷,男女老少争先目睹各路藩王真面。
朝臣以及在京的藩王集体出动,在大都督郑钧的率领下,前往城门迎接三王,路边的无数百姓将街道围成了人墙,热闹非凡。
天子自是不必出城迎接藩王,由大都督郑钧代为迎接以示圣恩。
说是这样,但这也是郑钧的小心思。
他不担心乐安王容亮,却担心少年战神的南楚王性桀骜不驯,难以臣服,故此要亲自会会,并且查看下他有没有带兵过来。
如果带兵,他更有理由先发制人。
结果,郑钧带领着文武百官,众位藩王前往城门时,见到的就是一身玄色蟒袍,衣袖边用金丝绣着祥云图案,腰间挂着墨玉,一身傲骨逼人的南楚王容炅,手执一柄古扇,与战场上戾气十足,万夫莫当的豪气模样,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后面还跟着少年郎——怀江王容情。
容情的衣着更是随性,一身骑装,墨衣飘飘,衬着稚嫩的俊郎模样,手里握着一条鞭子,眉角之间藏不出的倔性,像匹野心未驯的骏马。
相比之下,乐安王容亮倒是像极了藩王姿态,年过四十的他保养的不错,只是常年浸于美色,眼角有些垂拉,透着一抹气虚的气息,但穿着藩王才有的腾龙朝服,食指上的翡翠大板指显得格外耀眼,配着笑眯眯的一张脸,一脸无害的模样。
“有劳大都督亲自率领百官来迎接我们,真是皇恩浩荡。”乐安王容亮双手抱拳,上前就跟着郑钧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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