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可是有幽州卫呐!”
“这么一来,对上段正义的胜算也大了不少!”
“对!对!对!这平南王年轻时,可是不可多得的俊杰!”
众人一时炸了锅,议论纷纷。
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掌柜,面容随善的掌柜急忙赶过来,摆手道:“各位,各位!勿论国事,勿论国事哈!”
与这边遥遥相对的西北窗边坐了一桌,主仆两人,很是沉默,似乎也在注意这边的情景。
见掌柜制止了讨论,酱紫色锦袍的男子遥望着窗外,低声问道:“沈陵襄去了幽州?”
随从回道:“是,已经走了几日了。”
“这天,可真是变了不少呢!”锦袍男子起身,面无表情:“也许那个废物的提议可以考虑。”
随从拿起一旁的披风,随手掏出一碇银锭扔在桌上,追随男子而去。
这边的掌柜见人离开,急忙过来算账,就见分量极重的银锭静静地躺在一口未动的茶盏旁。
掌柜拿起银锭,扫了一眼标志,不由惊讶地脱口而出:“四······四皇子?!”
这一声可真够大的,东南角的人们也听得分明。
“四皇子?那个因为火烧望瘗礼被监禁的皇子?”
倒是那秀才模样的中年男子看的分明,意味深长地道:“哎,段家垮了,四皇子的禁闭也到期了······这还有的闹呢!”
荣奉跟在项骞身后,恭敬问道:“主子,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项骞回身望了望晨阳中巍峨的禁宫,语气含糊:“仁春堂。”
荣奉知道,主子只怕是对那人的提议动心了。虽然知道此事风险太大,他却也无可奈何。经过半年的禁闭生活,现在的主子早已不是以前的四皇子了。
项骞沉默地向着街道尽头的仁春堂走去,内心却毫不平静。
半年前,他被母妃连累,闭门思过。
而就这短短半年,南秦朝堂风起云涌。不只是几大世家的接连覆灭,更是内忧外患的困局。
这对于已经一无所有的自己来说,喜忧参半。
项骞一刻也不曾放弃心底的追求至高无上的愿望。虽然已经没有任何助力,但借着这战争乱局,未尝不能自立。
但如果沈陵襄出征,迅速平定战局,那自己就没得玩儿了!
想起那人昨日的提议,项骞越发觉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仁春堂。
这家坐落在赫连涪区、口碑极好的医馆,是项骞的母家陈家在新都的秘密产业。也是当年陈家流放沧州时,留给项骞为数不多的人脉。
穿过看诊的前堂,项骞绕到仁春堂后方。
这里环境极为幽静。假山瀑布应有尽有,错落有致的竹林在冬季显得苍翠欲滴。绝对是疗养的好去处。
故而能在此处养病的,也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京绅。
本来还有几个小童端着药穿梭,项骞一路向后去,四周彻底没了人迹。
转到竹林间一处独立的院落前,项骞才停住了步子。
四四方方的院落里一个身影背对而立,仿佛是在观赏面前的一株枯梅,又像是在特意等着谁。
“你倒是恢复的很快啊。”项骞冷冷开口,“这是,在等本王?”
“殿下一定会来的,在下自然应该恭敬相迎。”那男子转过身来,眉眼间尽是失血过多的苍白。
“事成之后,殿下能否把家父曾经的遗物归还在下?”段安柏敬了项骞一杯茶,徐徐地道。
段正恩的遗物,说白了就是想要段正恩曾经的地位吧?项骞接过茶盏,轻蔑地笑笑:“可以。”
眼底的疑云也散了大半。
段安柏看得分明,缓缓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不急不缓地道:“如此多谢殿下了,在下必定竭尽所能。”
“沈陵襄出兵平叛一事,你有什么想法?”
段安柏知道项骞担心的是什么,回答道:“殿下不必担心。平南王不是咱们的阻力。真正的阻力,是萧晟瑾和二皇子。”
“为何?”项骞皱眉问道。所谓浑水摸鱼,自然水越浑越好,倘若外乱已定,手无兵权的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殿下有所不知,如今的平南王可不是什么保皇派。这场夺嫡之争他只会观望,所以殿下尽管放手去做。只要赢了,平南王只会是朋友。”段安柏微微一笑。
这个他真没诓项骞。
项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荣奉在房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看到项骞的身影出现在房前。
“先生运筹帷幄,本王佩服!如此,一切都仰望先生了!”项骞的态度极其诚恳,仿若虚心求教的学生。
荣奉有些傻眼了。
段安柏躬身相送,谦道:“殿下多礼了,不敢当。既然这样,殿下就请先回去吧?”
“那好,先生留步。”项骞拱手。
出了仁春堂,荣奉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问道:“主子,段安柏这人,靠谱吗?”
项骞严肃地冷了脸:“以后要唤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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