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段逸尘,就由他自己选。他随便指了间离他们近的屋子,就定了。
到了夜里,苑苑喂骆启霖喝完药,正欲走,骆启霖轻咳两声:“夜里真凉。”
苑苑又在床沿坐下,替他把锦被掖了掖,柔声道:“我再命人舔一床锦被,多烧个碳盆。”
“还是凉。”骆启霖眸中闪过狡黠。
还凉?苑苑看他半晌,他勾起的嘴角丝丝暧昧,她终于明白他是何意了,双颊有些发烫,没好气的道:“我给你烧满屋子炭盆,把被子也给你点了,看你还凉不凉!”
骆启霖幽深的眸晶亮,轻笑道:“你不在,就是把这房子点了,我也暖不起来。”
苑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暖烘烘的。她还没给他点炭盆,他就先在她心里点了个炉子。
见她笑得如此开心,骆启霖也忍俊不禁,伸手握住她放在床沿的右手,眸中复杂:“颜儿,别走。”回皇城后,他们面对的,还不知是怎样的风浪……
苑苑似是感应到他所想,对他一笑:“我不走。”她又如何会不知道,他们回羽梁后,能这样相处的日子怕是没有了。
房中静默片刻。
“我扶你躺下。”苑苑撑起一个笑容。
骆启霖点了点头。
苑苑放了手中药碗,扶着他小心翼翼躺下,然后吹熄了床边的烛火,除了外衣,钻到被子里,轻轻靠近他,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骆启霖伸手搂住她腰,轻轻摩挲。
苑苑闭眸感受着他大掌的抚摸,温暖、安定,带着缕缕柔意。
淡淡竹香入鼻,她嘴角微微翘起:“夜,我好喜欢你身上的竹香。”
骆启霖似是愕了愕,“我身上有竹香?”
“嗯,很干净,很清新的味道。”
“你喜欢就好。”语中淡淡笑意。
房中宁静片刻,骆启霖突道:“颜儿,那日你怎么会中了媚药?”这事一直压在他胸口。
苑苑僵了僵,淡道:“我也不知道。许是有人要算计我,结果却害了你。”
“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必须弄清楚。
苑苑想了想,“就是我喝了口姜茶,然后被毒蛛咬了,接着西门挽清来了,我媚药发作,他帮我叫师兄,最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说得很轻松,像是玩笑。
骆启霖却一点也不轻松,“冬日里哪来的毒蛛?”
“那我就不知晓了,许是人养的?”
片刻,“西门挽清去你帐中做什么?”
“追着黑影去的。”
骆启霖越听越蹊跷,这一切都像是已设好的局。而要算计的就是颜儿和西门挽清。心中似乎隐隐有了答案。
“好了,别想了。”苑苑打断他的思索,“赶紧休息,身上还有伤。”
骆启霖将她搂紧了些,迟迟未能合眼。
转日,樊凉的天放晴了些。
午时,骆启霖靠在床头翻着本书,傅舒云端着碗刚熬好的鸡汤,满面笑容的进来,“夜,我熬了些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骆启霖抬眸看了她眼,目光又落在书上,“放桌上,坐。”
傅舒云欣喜,他鲜少主动让她坐的。赶忙把汤搁在桌上,在他床边坐下,满面芙蓉的看着他。
骆启霖翻了页书,“你来樊凉这些日子,颜儿对你如何?”
傅舒云脸上的笑意渐敛,他突然问朱颜做什么?“她……对我算不上好,但也不坏,我们没什么话的。”
片刻,“你自认你对颜儿如何?”
傅舒云突的睁眸,愣看他半晌,他为何如此问?忐忑的答了:“我……就那样,没什么话。”
骆启霖诡异的勾了勾唇角,抬眸看她:“你答得倒不疼不痒。话不多,可做过什么?”
傅舒云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凉意从脊背直往上窜,“你这话是何意?”
“你不该比我清楚?”
“云儿不明白。”傅舒云指甲已掐进了肉里。
骆启霖冷看她半晌,“非要我说明白?”希望是我想错了。
傅舒云眸子一颤,“云儿不知你是何意。”
骆启霖失望的轻叹了声,“与长鲁一战前夜,你做了什么?”眸光锐利的盯着她。
傅舒云身子晃了晃,他知道了?
“还不打算自己说?”
傅舒云知道瞒不住了,本灰暗的脸色瞬间变得狠戾:“是!是我设的计!谁让那个女人缠着你不放!”
一把抓住骆启霖的手,激动的喊到:“夜,她会害了你!只有她跟西门挽清在一起,你才安全。”
骆启霖眸中越来越凉,一把将她的手拂开:“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颜儿从未想过要害你,你却三番四次陷害她。她也从未缠着我不放,是本王放不下她。你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不是为了别人,你是为了你自己。颜儿一再忍让你,你还不肯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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