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擎轩皱起眉头,他最是了解阿蘅,爱恨分明的她断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做这样阴损的事情,何况她向来和贤妃交好,以阿蘅的聪慧,怎么可能在这么敏感的时间里做这样愚蠢的事情,而且这红疹,还这般巧合的需要三个月才能治好,这件事,若说受益人,定然就是那皇后了,但皇后已经被软禁了,不可能做什么手脚才对。
凤擎轩把目光放在秦随风身上,语气稍缓道,“秦太医可有想说的?”
秦随风却是嘲讽的看了眼地上打滚的贤妃,“回皇上,芝云姑姑在撒谎!淑皇贵妃娘娘素喜用珍珠粉敷脸以求养颜,但淑皇贵妃娘娘向来谨慎,用的珍珠粉都是臣亲自研磨的,淑皇贵妃娘娘自己都不够用的珍珠粉,如何送给贤妃娘娘?即使送给贤妃娘娘,那也是臣亲自研磨的珍珠粉,如何会引起红疹?莫不是芝云姑姑认为,臣胆大包天,欲加害贤妃娘娘不成!还是芝云姑姑以为,如此便能借机陷害淑皇贵妃娘娘不成!”
芝云听完脸色灰败,拼命地在地上连连磕头道,“皇上,奴婢冤枉啊,贤妃娘娘的确是用了淑皇贵妃娘娘送来的珍珠粉敷脸才起了满脸满身的红疹子啊!”
凤擎轩望着地上打滚失去理智的贤妃,贤妃定不会傻到给自己下毒,毕竟这可是要三个月才能治好,以贤妃的野心,又怎会放过这三个月良机?
至于阿蘅更不可能了,贤妃和她是盟友关系,两人联手才能把皇后压制住,又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算计贤妃,思索这其中定是被有心人动了什么手脚,一来可以让贤妃这三个月内无暇理事,吃点苦头,二来可以离间阿蘅和贤妃之间的关系。
真是机关算尽啊!受益人除了皇后再无他人了!但,皇后是怎么做到的?
秦随风把凤擎轩的表情收入眼底,划过一丝嘲讽,但终究还是隐了下去,不经意的提醒道,“这世间,能守望相助的也许只有亲人了。”
凤擎轩蓦地豁然开朗,是啊,皇后被软禁又如何,她的母族,遍布前朝后宫的爪牙,明的暗的,但凡她受了点委屈,也自然有母族的人为她出气撑腰。
好一招以牙还牙!不过凤擎轩眼底划过一丝火焰,吴明德,真是谢谢你的以牙还牙了!
“既然贤妃需要治疗三个月,那么这一半的后宫之权总不能悬空,然淑皇贵妃一人打理也太过辛苦。”凤擎轩声音似是思索,却让在场的人提起了心。
“朕听闻步美人性情恭良,明理聪慧,封步美人为德妃,与淑皇贵妃一同处理后宫事宜。”顿了顿,凤擎轩阴鹜的扫了眼在场的人,“今日贤妃吹了风引起了过敏,三个月不便见客,由秦太医负责治疗。”
太医们背后一凉,凤擎轩的意思是贤妃的事和淑皇贵妃没有关系,在场知情的人若是透露了真相出去,怕是全家性命不保,连忙磕头称是。
不一会儿,贤妃吹风过敏的消息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贤妃党们暗暗悔恨太早站了队伍,这下吃大亏了。
至于一直因长相粗犷,性情野蛮而无缘受宠的步美人,这次竟踩了狗屎运一般,一口气做到了德妃这个位子,还掌握了一半的后宫之权,红遍了后宫三千的眼珠子。
然这件事在步美人,如今是德妃看来,却是如灾难临头一般。
采薇小心翼翼的打量一身武装,握着把森森发寒长鞭的德妃,粗眉小眼,厚唇黑肤,也难怪进宫三年有余,竟然还没侍寝过。
一边捧着宫装一边苦口婆心劝说的采莲,望着德妃手里发亮的鞭子,吞了吞口水,左右为难。
德妃深吸了口气,声音粗哑干扁,“本宫再说一遍,本宫不穿,你们两个新来的若想长久的在这摘星宫中活下去,就得听本宫的!”
采薇原就胆小,被这一吓唬,慌得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奴婢奴婢也是为了娘娘好啊,如今娘娘手握后宫半权,多少双眼睛盯着娘娘,娘娘三思啊!”
采莲原还犹豫为难,毕竟她是摘星宫的掌事姑姑,被德妃这么任性的言辞一激,却是下定了决心,“娘娘,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是否也改为苦守边疆几十载的镇国大将军考虑考虑!难道娘娘真的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如此突然封了娘娘为妃?”
德妃闻言却是恼火非常,一鞭子甩了出去,狠狠的落在采莲的背上,“嗤~”布料碎裂,白皙的背上赫然一条又长又狰狞的鞭痕,采莲忍着剧痛,心知德妃还是下手轻了,否则她估计直接被她一鞭子抽晕过去,“娘娘三思!娘娘在宫中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镇国大将军,将军年纪已大,再也经不起一分一毫的变动了!”
德妃死死的握着鞭柄,细长的眼睛此刻寒芒大盛,黯哑的声音却似暴怒的野兽般可怖,“你敢要挟本宫!”
采莲倔强的咬牙,忍着恐惧道,“皇上利用淑皇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成功的打压了皇后娘娘一族,再利用镇国大将军和您把贤妃党派狠狠的压制住,不费吹灰之力,将局势扭转几番,娘娘难道还不明白吗!”
顿了顿,采莲泪流满面凄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说完猛地往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头,原饱满光洁的额头血肉模糊,一旁的采薇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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