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这便是你的住所了,来到清宁,一切便是重新开始,忘却红尘,自力更生。”庵主意味深长的笑道。
蘅碧汐不软不硬的点点头,目光淡然,“庵主说的有理,虚无知晓了。”
庵主脸上表情一僵,随即讪讪地离开。
待庵主走远,小桂子才气恼的低声道,“主子!这简直欺人太甚!”
“春兰”叹了口气,也没说话,便动手打扫了起来,暗处的红秋等人也纷纷现身,沉默的打扫了起来,小桂子尴尬的看了眼平静的蘅碧汐,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看来孙太后给自己准备的礼物还真是一个接一个呢,只是可惜,结果恐怕要让孙太后失望了,蘅碧汐退出房间,站在外边目光莫测的望着周遭。
孙太后真是煞费苦心呢,先是念慈庵,现在是清宁庵,自以为是菩萨心肠,实际上呢,多少冤魂丧命于此,又有谁知道。
两个时辰过去,房间总算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破烂的桌椅,柜子和床,都被红秋等人丢掉了,墨葶等人更是辛苦的把万花楼里好的都搬了过来,房间虽小,虽旧,但如今看起来也清雅明亮了。
小桂子小心翼翼的扶着蘅碧汐走了进去,嘴巴讨好道,“主子看看可还满意?”
“你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讨赏。”蘅碧汐有些哭笑不得。
小桂子见蘅碧汐有了些笑意,忙狗腿道,“主子哪儿的话,奴才这不是哄主子么。”
蘅碧汐无奈的摇了摇头,满意的打量着小小的房间,桌子被换成了红木浮雕桌,虽不大,但胜在精细巧活,配上那太妃椅,莫名的多了几分清贵之意,衣柜是紫檀镂空雕,依然巧夺天空,毫无瑕疵,最后便是床,竟然是新的,铺着干净的被褥,看着就觉得温暖,房间内也燃起了碳火,丝毫不觉寒冷。
最惊讶的还是那个双面绣的屏风,后面放着浴桶,“春兰”忙着把药材倒进去,看起来,恍然以为还在皇宫中。
至于角角落落,更是半分灰尘蜘蛛网都看不到,知道她有严重的洁癖,所以才打扫的这般仔细吧,蘅碧汐满意的连连点头,辛苦大伙儿了。
“红秋,你们尽量不要出现,莫要引起她人的注意。”蘅碧汐淡淡道。
小桂子忍不住提醒道,“可是主子,房间变化这般大,都看得出来有帮手的。”
“看得出来和看见了,是两回事。”蘅碧汐突然笑了,笑的诡异。
小桂子闻言,似懂非懂的抓了抓脑袋,点了点头,“是,主子。”
“春兰”从屏风后走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主子,可以沐浴了。”
蘅碧汐点点头,走了进去,小桂子守在房间门外,红秋等人把食盒放在桌上,便悄然隐匿起来。
热水,要自己劈柴去烧,厨房,翻来翻去只有发霉的米和几片枯黄发霉的菜叶子,面粉更是少得可怜,这也就罢了,里边全是细碎的沙子,看的墨葶就差没掀了这厨房,这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这般困苦的日子,她们是断然不会让主子过得,方才墨葶等人几乎是黑着脸回了万花楼,和金妈妈一说,金妈妈便心疼的做了许多吃食让墨葶等人带来。
蘅碧汐慢条斯理的沐浴完毕,穿好衣服,擦干头发,这才打开食盒,细嚼慢咽的吃着,一旁收拾洗澡水等东西的“春兰”,看着看着就叹了口气,幸好自己出宫时,把沐浴要用的药材都带上了,至于银子,在这个地方根本不管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缺什么让红秋等人辛苦辛苦,去万花楼拿就是了。
这般的日子,也不知道主子能撑到什么时候,虽说在这些方面还能稍微改变改变,但其他时候,那个看着就不安好心的庵主和那些虎视眈眈的尼姑们,看起来可都是不好惹的。
不但不好惹,说不得还会上门找麻烦。
主子在这里,可不是什么贵妃娘娘,只不过是个刚入庵的新尼姑,虽说不用剃发,但其他规矩可都是要守得。
“春兰”担忧的看了眼斯文吃东西的蘅碧汐,叹了口气道,“主子,以退为进的时间是多久,可还留有后手,这孙太后怕是布下了许多后招,不好对付。”
蘅碧汐闻言却是冷笑道,“难不成,我还怕了她去,时间多长,不是我说了算,要看皇上什么时候想起我。”
顿了顿,蘅碧汐突然诡异的笑了,“德妃这件事,内有秦随风,外有朝臣等人在,不怕查不出真相,孙太后后招再多,帮手再多,那也不够我的多,这偌大的后宫里,聪明的岳惠妃,机智的邵淑妃可都是我的人,至于德妃,在吴向文解毒后,定会是第一个闹着查真相为我平反的。试问,孙太后哪来那么多精力,对付三个宫妃,一个太医,还有一大半的朝臣。”
“春兰”若有所思的分析道,“如此说来,孙太后这番算计岂不是很快就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蘅碧汐淡淡一笑,“大概是吧,不过这也动不了太后的根基,且不说皇上是个孝子,最关键的是,凤栖宫全部宫女所用的熏香被掉包这件事,以孙太后的精明,定不会让自己的心腹去做,应该是找了武功高强的死士,悄悄地换的,所以就算查出来,孙太后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真是便宜她了!”“春兰”有些恼火道。
蘅碧汐摇摇头,意味深长道,“不,有一点,我还没说,皇上是孝子不错,但是在位者,一而再再而三被这样挑衅,也会发脾气的,久而久之,皇上对孙太后只剩下敷衍的时候,就是我们狠狠反击的时候,本来嘛,这人,上了年纪,死于重病不治,也是人之常情。”
“春兰”豁然开朗,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主子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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