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终究还是,揠苗助长了一回。
暗处的青华等人,感受不到周遭会出现什么变故,刺客和意外后,纷纷飞了下来,就地打坐,调理内息,练起了功。
岳惠妃一路跌跌撞撞,不去看路是否是回自己的宫,也不去管路,通往哪儿。
只是木然着一张脸,没有表情,形同走尸。
暗处一直紧跟的无心,看在眼里,痛在心口难开。
雪越下越大,岳惠妃艰难的深一脚浅一脚,夜深,除了巡逻的禁卫军以及值夜的太监们走动外,冷清的很。
不知为何,走出凤栖宫那一刻,想哭,却没有眼泪。
仿佛都在寝宫一路上,流干了。
心似冰冻,尖锐的疼着。
大脑里反复的回放着那句话:在下,是不会还俗的
那一刻,他的脸是那么平静,语气是那么平淡,仿佛只是说着一件十分平常,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那一刻,他的眼里,没有温度,和她认识的他,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僵硬的扬起一抹弧度,岳惠妃眼神空洞的望着雪地,或许,她认识的他,本就不是真正的他罢。
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她要如何欺骗自己,没有看出棋里的杀伐果决,诡谲多变?
她又要如何欺骗自己,他说走就走,分毫不留恋的果断和淡漠?
岳紫摇,你还要如何,自欺欺人。
垂下眼帘,岳惠妃没有焦距的眼睛,似是不会动了一般,若不是脚步还在艰难的移动,几乎让人以为,她是木偶了。
暗处的无心皱着眉头,蘅碧汐好毒的心思。
一开始以为她是来为娉婷说服他的,现在他才明白,蘅碧汐是利用他来断了娉婷的念想。
不然,为何娉婷那么巧的,只听到他拒绝还俗那句话,其他的却都没听到?
可如今的娉婷,已经不会再听他解释了。
不知不觉间,岳惠妃竟是来到了御心湖。
初次遇见无心的地方。
停下脚步,岳惠妃迷茫的望着结成冰的湖面,在夜里透着寒气。
光秃秃的柳树只剩枝干,看起来凄凉无比。
今夜,没有月光。
此情此景,可真是,讽刺极了。
岳惠妃闭上眼,倒抽了口冷气,好冷。
现在,怕是已经过了子时了。
该回宫了。
岳惠妃的眼睛有了焦距,黯淡的往回走。
她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一步。
她岳紫摇,从来就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蘅姐姐可以做到,她也可以。
可下一秒,岳惠妃却又顿住,原来,在她的内心,竟是那样崇拜着蘅碧汐,恨不能样样都能和她比肩。
想来,邵淑妃原先定也是如此,可最终,却变成这个样子。
垂着脑袋,岳惠妃疲惫的回了宫,吓坏了守夜的奴才们。
娘娘,什么时候出去的?
为什么,回来的娘娘这么古怪?
可谁都是宫里的人精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当下,热水烧好,伺候岳惠妃沐浴就寝。
每个人都闭紧了嘴巴,眼神望着地面,谨慎无比。
他们都是岳少保派进宫保护岳惠妃的人,今夜发生的,决不能,透出半点风声出去。
次日清晨,交接换班的太监宫娥们,却从雪地里,挖出了一具尸体。
顿时,宁静的后宫,炸开了锅。
人精们都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凤栖宫和瑾萃宫突然反目成仇,但却一直按兵不动,吓得所有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卷进去。
终于,这风浪,姗姗来迟了。
凤擎轩正准备刚穿好龙袍,准备上朝时,张敏行色匆匆的小跑了进来,惊慌失措道,“皇上,不好了,兰嫔,兰嫔死了。”
凤擎轩一愣,随即想了半天,都没能想起兰嫔长什么样子,但是,兰嫔毕竟位分不低,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死了?
“具体等下了早朝再说,这件事,交给淑皇贵妃便是。”
为了一个嫔,耽误早朝或者不去早朝,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凤擎轩依旧面色不改的上早朝去了。
张敏只好把口谕交给小太监去传话,紧跟上凤擎轩去早朝。
那小太监刚进宫半个月,由于憨厚忠诚,被张敏十分看中,当接班人一样栽培。
但是眼下出了这么一个大事,小太监还是有些心慌,一路疯跑到凤栖宫门口时,因为面生,被紫霞和蓝蝶拦住。
“放肆!这里可是凤栖宫,岂是想闯就闯!”
那小太监本就老实,被紫霞和蓝蝶这么一吓唬,顿时就结巴了,“两,两位姐姐,我,我是小平子,我我是来传皇上口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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