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誊摆摆手,十分诚恳道,“秋葵,莫要谦虚,你能把菊体写的如此之好,几乎可以说是只差我一截,实在出色!”
秋葵见景誊面容诚挚,心中松了松,看来的确是巧合,自己想多了,“谢公子夸赞,公子的菊体才当真是极尽菊之灵魂风骨,让人惊叹。”
虽说平日听了不少人夸过自己的菊体天下无双,但从秋葵嘴里说出,却莫名的多了一丝腼腆和甜意。
“此话当真?”景誊暗暗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控制自己的情绪。
秋葵认真的点头,目光里透着真切的崇拜,“当真。”
景誊笑了,本就生的俊秀温雅,这一笑,却如那秋日里盛开的菊花,灿烂而温暖。
秋葵不自觉的看呆了去,这天下,竟有人能笑起来,如此温暖,直抵内心深处。
景誊见秋葵看着自己发呆,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轻咳一声,坐下继续练字。
秋葵回过神,有些局促的垂首研磨,只是一颗心,却是扑通扑通,跳的莫名其妙,乱七八糟。
一个时辰本不快,却在两人似有若无的暧昧里,突然消耗的快极了。
景誊落下最后一笔,便满意的放下了狼毫。
“秋葵你瞧,可有比昨日进步?”
秋葵停下动作,细细的看了遍后,点头,“有的,每一笔的末尾,都有明显的进步。”
景誊闻言十分高兴,“如此甚好。”
秋葵也还了一个淡淡的笑,只是这个笑,并未曾抵达深处。
若是平日,景誊必不会注意那么多,可现在,景誊却是十分介意。
“秋葵,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秋葵一愣,随即摇摇头,“公子莫要多思,奴婢哪有什么需要烦恼的事?”
景誊一想,好想也是,秋葵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千金小姐,根本不需要烦恼什么,只需要做好本分的事情就是了。
“可,为何你似乎,笑的总是那么,不彻底?”
秋葵脸色一僵,随即尴尬道,“奴婢规矩惯了,自然没有在主子面前随心所欲。”
景誊有些无奈,原来是被规矩给束缚的,难怪看起来总是有些不真实。
从前也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看来,当奴才,似乎也是有许多不得已的地方,比如,笑,就不能像他们,放肆大笑或开怀狂笑,那都是不允许的,何况还是女子。
“唔,秋葵,你今年多大了?似乎你跟了我,有好些年了吧?”
秋葵心中警惕了起来,好端端的,景誊干嘛突然这么问?“回公子,秋葵还有几日,就满十八了。”
其实黄媚的内心是虚弱的,尤其是说出十八这两个字,她努力的压制着自己脸部的僵硬,才没有暴露。
作为一个已经快二十二的女子,说自己十八实在是心虚的要命。
景誊倒是笑了,十八十八,可不正是梁祝十八相送的年纪么。
“秋葵,你们女子都是爱听戏的罢?”
秋葵微楞,其实她真的很想摇头,那咿咿呀呀,抑扬顿挫,悲欢交织的戏剧,她实在是不耐烦,可实际上,真正的秋葵是喜欢的,而且,相当喜欢!
“回公子,她人奴婢不清楚,但奴婢却是极喜欢的。”
景誊点头,来孙府有一段时日了,说起来,实在是很闷,不能出去,不过,倒是可以和孙家提一提,叫些戏子进来唱唱戏,热闹热闹,也是好的。
大楚的戏剧声名在外,很是鼎盛,正好,秋葵也喜欢,权当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如此,随我去趟东院罢!”
秋葵一惊,好端端的,去东院做什么?孙家那三个可不比他人那么好糊弄,一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回公子,奴婢有些身体不适,公子还是和小厮一同前往罢,奴婢想歇息一会儿。”
景誊有些意外,随即担忧道,“哪里不舒服?可严重?”
秋葵心虚的作出一副疲倦的模样,声音柔弱,“许是昨夜噩梦连连,没睡好,今早又气的太早的缘故,回去睡一会儿,大约就好了,劳公子挂心,实在过意不去。”
景誊这才松了口气,想了想,觉得平时秋葵的确十分辛苦,天还没亮就起来张罗繁琐的事情,睡得又是最晚的,毕竟是女子,哪经得起这般辛苦,此次前往大楚,没有带其他丫鬟婆子来,也是觉得人多麻烦,如今看来,却是辛苦了秋葵。
“既然如此,便回去歇息吧,我带小厮前去就是了,若是有哪里难受,一定要找府医诊断诊断,莫要小病拖成大病,伤了身子。”
秋葵歉意的福了福,点头,“谢公子体恤,奴婢这就回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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