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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宇正斜卧在软榻上,双眸合着,许是在休憩。
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漂亮的蝴蝶,停歇在眼睑的美丽。
青丝披散,流泻垂落,如一匹被展开的绸缎,泛着精致柔滑的光,淡烟罗色的衣裳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公孙宇肌肤的白润,衣襟宽松,风流气韵天然而成。
“绣罗帷,檀枕偏压鬓下海棠犹入睡,人未睡,谁家琵琶听似檐雨声声催?桃花坠,夜中斜窗吹落玉笼鹦鹉背,帘幕垂,静扫博山炉中灰。”
墨葶看的入神时,公孙宇轻轻念起了词。
“往事追,似曾相识去年庭前梁燕飞,再低眉,独掩画屏闲抄女词又一回,词中悲,何事聊自借问花期卜人归,无言对,莲花如我我如谁?”
不知为何,这一刻,墨葶突然觉得眼前的公孙宇,和以前的,似乎有些不同,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墨葶心里一动,轻轻对上道,“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公孙宇微顿,睁开漂亮的秋瞳,目光却不是望着墨葶。
“记是谁,当年长街沽酒千杯仍未醉?世皆醉,寂寞人间恰似一江烟和水,记是谁,拟泛轻舟从此白衣白玉杯,寄江梅,我思君处君思谁?”
墨葶的心,有些堵塞。
“你是不是有心事?”
公孙宇把目光轻轻地,轻轻地落在墨葶脸上,声音很淡,“莫要想多,只是有些感慨,这秋季,最是容易伤秋悲月的。”
墨葶仔细的观察着公孙宇的表情,见对方没有异样,便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其实,公孙宇的确比较感性,伤秋悲月这种事,也是时常有的。
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的公孙宇,有些不同,但眼前的人,的的确确就是公孙宇,这让墨葶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受伤后,变得有些神经兮兮了?
“收拾一下,我们等会就出发。”
公孙宇点头,起身,顺手从腰封里拔出一根木簪子,飞快的把披散的青丝全部束了起来。
动作行云流水,优美至极。
墨葶看呆了去。
虽然,一直都知道公孙宇是极美的,却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能如此的美。
收拾妥当后,墨葶不顾医女们的苦苦劝告,毅然的带着公孙宇离开了光城。
几个丫鬟看着墨葶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堂主连月光都还没来得及欣赏呢,真是可惜了。
虽然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了,但手臂的伤口还没愈合,墨葶也不敢速度太快的飞,加上带着一个公孙宇,速度就更慢了。
一路上,公孙宇一改前些日子的话唠,十分安静。
墨葶有些奇怪,问道,“可是不舒服?”
公孙宇摇摇头,轻笑道,“没有,只是你受伤了,我安静些,你也能轻松些。”
墨葶心中一暖,原来如此。
“其实,听着你说话,也是一种快乐。”
公孙宇闻言,笑意加深,“其实,就算不说话,能看着你,我就很满足了。”
墨葶脸一红,羞涩的轻咳了两声。
公孙宇移开目光,恰到好处的把眼底的悲色隐藏住。
其实,他这句话并没有撒谎。
能看着她,已经很满足。
这种情感,并非是男女之间的欢喜,只是一种莫名的信赖。
经过那次刺杀,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他被墨葶感动了。
这么多年来,除了孙家,其他人,他从未交付过信赖。
如今,面对那个人喜欢的女子,他竟然觉得信赖和安心。
所以,出发半日了,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给刺客。
仇恨,的确要报,但可以稍微,缓一缓。
至少眼下,他想减少一些过程,对墨葶带来的伤害。
就当做就当做是对她的报答吧。
公孙宇伸出手,紧紧地抱着墨葶,声音清浅,“我抱着你就好,你的手受伤了,拉着我会很辛苦。”
墨葶的脖子,瞬间红了,结结巴巴的点了点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是觉得,自己的腰,好烫好烫。
这般紧密的相亲,总是能给墨葶带来悸动和温暖。
她喜欢和他紧偎相依的感觉,南风吹来,亲吻脸颊,前方轻轻飘来,浓烈的花香,包围着两人,就好像,能天长地久一般。
“回到玉国后,等我。”
墨葶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什么类似承诺的话,这一次,是第一次说,但语气里的笃定,却是不容置疑的。
公孙宇目光微闪,不动声色道,“等多久?”
墨葶漆黑的瞳仁仿佛坠落着星光一般,语气里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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