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日料店味道不错,一群人吃到兴头上,又点了好几瓶清酒,嚷着“满上”“满上”。
尽管邰笛极力抵抗,也不免被灌下许多酒。
结账的时候,邰笛喝得太多了,脑子都是糊涂的,不管不顾地极力举荐自己去付钱,结果抽出一张来伊份的打折卡递给柜台,惹得人家收银小姐用十分异样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打量他许久。
最后,还是顾清溪替他付的账。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站在店门口醒酒。
吴远站在一根电线杆后抽烟,冷不防烟头烧到手指,他吃痛得猛吸了口气,忙扔到地上用鞋底踩灭。
“这家店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我都幻想了我家娘们拿出键盘让我跪的样子,平子,咱们每个人分摊下来,得有四百了吧?”
“不止。”张子平看他老大痛心疾首的模样,真心觉得挺好笑,他努力憋着笑说,“酒水不打折,另外算的,差不多要五百二。”
“你才二百五!”
“大哥,是五百二,不是二百五。”
“……”
外头凉风一吹,吴远被酒熏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拍了下脑壳,拖长音哦了一声:“你说自己是二百五啊。”
张子平哭笑不得,对另外几人说:“这人喝大了,我送他回去,你们也都散了吧。不对不对,别让邰笛一个人回家,我怕他拿身份证付给司机,这丢人可丢大发了。”
其他人又想起结账时的那一幕,哈哈大笑。
邰笛显然喝多了,连被一帮子人嘲笑也听不懂,可劲地抓着顾清溪的袖子,不让他逃跑。
剩下的几个人要么叫车,要么做地铁,纷纷和顾清溪他们告别。
转眼,就只有顾清溪和邰笛还站在街道上。后者还是个神志不清的醉鬼,连站都站不住。
凉风一吹,树影摇晃,略显凄凉。
其实顾清溪喝得比邰笛多。实在是邰笛酒量太差,一喝就倒,怪不了别人。
顾清溪试着按住邰笛的肩,耐着心地问道:“你还能自己走吗?”
邰笛大喊道:“不能!”
要是按照顾清溪平时的脾性,一定会让邰笛在外面说话小声一些。
不过,今天,他还懒得和一个醉鬼计较。
顾清溪看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略有些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太困了?”
“不困。”邰笛嘿嘿地笑道,又一次大喊,“腿软!”
“……”
笑了一会儿,他稍稍踮起脚尖,和顾清溪保持同等高度。
“坏蛋。”他凑到顾清溪的耳边,暧昧地呼着热气,“你明知故问,明明……就是被你干软的啊。”
“……”
“老公。”他亲了顾清溪的脸颊一口,笑眼弯弯,像个讨糖的小孩。
“……”
系统却诚惶诚恐起来,要知道邰笛这人虽然没节操,但每次攻略的方式,都要看那个世界的大环境。
比如,如果他和攻略对象,是以纯洁的方式为开端,一路上都走小清新线,他就不会贸贸然地打破这种气氛,做出点莫名羞耻的事。
再比如,大部分攻略对象,他都会直接喊名字,少部分会取“宝贝儿”、“亲爱的”这种无比肉麻的称呼。
至于……喊老公这种,羞耻感爆棚的事。
他其实只对一个人施展过。
如今,那人被抹去了记忆,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他的大明星,早就忘了还有邰笛这个人的存在。
系统嫌弃地叹了口气,怒吼道:“喂,你眼前这个冰清玉洁的大美人,可不是上个世界集绿茶婊和白莲花为一体的渣前夫,快点睁大眼睛看看啊!”
可惜邰笛已经醉得完全摸不到东南西北,哪里还听得见系统的话,只晓得一个劲地调戏顾清溪,还是在认错人的前提下调戏他。
顾清溪担心邰笛摔倒,一直紧紧扶着他。谁知邰笛这个不要脸的熊男人,一会儿好死不死地把身体往后仰,一会儿摸摸顾清溪的手,或者摸摸他的嘴唇,手脚一点也不老实。
系统心想,最好有路人经过,把邰笛认作调戏美人的混混,替他好好训斥一番。
有时候,系统就是个乌鸦嘴。
这里还真有个路人围观了他们两人很久。
女孩是在路口等朋友的,等待的时间太漫长,她闲着无聊,就看好戏似的看着他俩的闹剧。
这时,她见状况不对,徘徊了一会儿,走上前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顾清溪的脸上都是邰笛糊上去的口水,领口的纽扣也被扯掉了,头发被挠得乱糟糟的,虽然称不上衣衫不整,但是有够狼狈的。
这种场景被陌生人看到,还是被一个二十岁不到、穿娃娃裙的小姑娘亲眼目睹,脸皮薄的顾美人有点尴尬地回道:“没事。”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别误会,他是我朋友。”
闻言,小姑娘噗嗤笑出了声:“帅哥,我当然知道他是你朋友,我看着你们几个,从旁边的日料店出来的。我是看你朋友醉得厉害,如果你不太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打车。”
顾清溪沉吟片刻,拒绝道:“这个地方不太方便打得到车,我想带着他去下个路口。谢谢你的好意,不用麻烦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类人,矜持又克制,寻求别人的帮助比喝毒药还困难,却能为别人赴汤蹈火。
顾清溪就属于这类人。
小姑娘点点头,也不勉强他。
“那好吧。”小姑娘说道,指着她原先站着的地方,“我就站在那个路灯下,一会儿我朋友也会来,要是你们有难处,一定要说哦。”
顾清溪笑道:“谢谢。”
话音未落,邰笛出人意料地扑到他身上,亲昵地摸着顾美人的耳朵尖,傻呵呵地笑道:“红的。”
顾清溪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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