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子如深夜般静谧,再加上沈优优颤抖的声音,另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耿乐容也止不住颤抖,她推断这般人的目的是为了钱,但他们却没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耿乐容搂紧她,“优优,别怕,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我好担心飞扬哥哥。”
沈优优将头埋在耿乐容的怀中,泪水开始滚落。
黑暗中,只听到沈优优的哭声。
耿乐容眼眶一红,声音哽咽,“我也担心他。”
“还有那个少女,她——”
沈优优突然说不下去了,哭声加大。
耿乐容想起那两声枪响和儿子惨白的脸,她的泪猛地一滑,“但愿她没事吧。”
沈优优吸了吸鼻子,声音断断续续,“她一定很爱飞扬哥哥。”
耿乐容的心猛地一抽,想起亦筠那样奋不顾身,怎么可能不爱呢?但是——
“优优,你记住飞扬哥哥是你的。”
“但是那个少女为了飞扬哥哥可以连命都不要,而且我看出来飞扬哥哥好紧张她,他一定很爱她,如果——”
耿乐容打断她的话,“优优,你要记住飞扬哥哥是喜欢你的。”
“但是我今天看到另我感动到哭的一幕,我觉得他们才是天生一对,我像横刀夺爱可耻的第三者。”
耿乐容更是搂紧她,“优优。”
“婶婶,如果那个少女没事,可不可以让他们在一起?”
黑暗中看不到沈优优的脸,但耿乐容知道她现在一定是伤心欲绝,她伸出手抹了抹沈优优脸上的泪珠,“可是优优你该怎么办呢?”
“我没事啊,只要飞扬哥哥幸福就好,我真的好嫉妒那个少女,但是我看出来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不能拆散他们。”
“但是我们双方都已经谈妥了。”
“我会告诉爸爸,我心中另有所属。”
“但是——”
“婶婶,我会说服爸爸跟你们连盟好吗?”
耿乐容沉默,黑暗中只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沈优优知道她也在哭,于是用纤细的手擦过她湿润的脸。
“我很傻,从小就深深爱着飞扬哥哥,他离开后我发誓长大一定要找到他,我找到他却发现他身边有个人比我还要爱他,婶婶,你说我能不退出吗?”
耿乐容的身体僵住,为什么现在的小孩都将“爱”说得那么沉重?他们还那么小真的明白爱吗?但是为什么他们都甘愿为彼此付出?
她有些迷糊了,难道是她一直没有爱过?
这时,黑暗的房门被踢开,一道强光刺进来,已经习惯黑暗的两人眼睛突然一阵刺痛。
一个身穿白色笔直黑装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耿总,沈小姐,还好么?”
透过强光,耿乐容看清他的脸,如果她没有记错,此人就是他们的竞争对手,牟氏集团的牟总。
“牟总,明人不做暗事,不知道牟总今天用这种特别的方式请我来,意欲何为?”
牟鹏涛打量着害怕到极点却极力保持冷静的耿乐容,突然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请耿总来寒舍坐坐。”
耿乐容起身,将背脊挺直,最后一滴流欲要流出的泪被她吸回眼中,只听她冷冷一笑,“明人不做暗事,牟总不妨将话直说。”
牟鹏涛正要说话,突然被一声“碰”地声音震住,他惊慌地甩过头,只见——
一个身穿粉色衣服轻灵若仙的少女双手插腰,粉嫩的脸上充满怒气!再看看其他跟在身后的小弟好像全都被点了穴般动弹不得!
更为恐怖的是跟在少女后面有好几个彪壮大汗,个个都是一脸的杀气。
真是神龙不首不见尾!
牟鹏涛感觉指尖在颤抖,整个人努力保持着镇定,“不知几位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亦筠略略看了一脸诧异的耿乐容和蜷缩在地上的沈优优,立即闪过身,她不想让她们看到她,她用眼神暗示甘兴力,甘兴力会意,没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却在瞬间将牟鹏涛双手扣地,弄得牟鹏涛哀叫不止。
亦筠犹如一阵轻风,迅速消失在众人面前,她本不想亲自来,她相信恶龙帮的神速,但仍不放心,因为她们是丑丑的亲人,她知道丑丑一定担心死了,她必须要亲自救出她们,只要丑丑好,一切都好。
耿乐容诧异地看着这帮素不相识却出手相救的人。
“说,为何要绑架她们?”
甘兴力稍一用力,牟鹏涛就感觉生不如死。
如同温室里的花朵般娇嫩的牟鹏涛哪里能忍受这般酷刑,只得哭泣道,“我只是不想让许家跟沈家联盟罢了,并未想过要害她们,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甘兴力凶道,“如有敢下次,那么你的小命将不保。”话毕,重重一拳砸向牟鹏涛的脑袋。
牟鹏涛晕了过去。
当然这只是前奏的教训,更重要的在后面,只是不方便在耿乐容她们面前透露而已,其实也不太难,只要报上恶龙帮的名号即可。
甘兴力看向耿乐容,“夫人,您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以后小心些,现在安全了,我们得撤离了。”
“等等。”耿乐容急喊,“你们是谁?”
甘兴力笑,“若不是看在小姐苦苦哀求的份上,你们不会这么走运。”
话完,甘兴力与几个彪壮大汗迅速消失。
看着倒了一地的人,沈优优害怕得攥紧耿乐容的衣角,两人互相扶持才勉强走出那困住她们的小屋。
白色的医院。
浓重的药味总让亦筠讨厌。
每次进医院心情都是极度悲伤,痛自己的亲朋好友,也痛其他人被病魔折磨。
许飞扬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十指被纱布缠绕得肿大。
亦筠进去的时候许飞扬正不安地睁着眼睛,样子极为痛苦,心猛地一抽,恨不得替他去痛。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双肿大的手,泪水不经脸庞便直接滚落到白色的病床上,许飞扬起身但胸口却像压着巨石,另他一动便巨痛无比。
“丑丑你放心,伯母她们已经安全了。”
她的声音像一抹清泉,注入他的心,他终于能松一口气,但眼睛却担忧地望上她额头上的伤。
她受伤了,这才是头等大事。
心在揪痛。
亦筠将他扶起靠着床,自己紧挨着他,知道他的担忧,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甘兴力硬要帮她绑的创口贴,吸了吸算子,勉强笑道,“你在担心我对不对?安啦,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犹如家常便饭,倒是你自己怎么这么傻,你知道不知道人家心痛死了。”
许飞扬艰难地伸出肿大的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拼尽全力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亦筠扑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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