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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玥和叶薰浅的掌心轻贴桌面,此时慢慢向着对方靠近,他握住她白皙的手,仿佛握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唇角微弯,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薰浅……”
“祁玥,我不会离你而去,永远不会。”叶薰浅无比坚定的话像是世间最美的音符,飘入他耳廓,如听天籁。
叶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起身,向花厅外走去,那深蓝色的身影略显孤独与落寞,他缓缓抬起手,轻放在回廊的栏杆上,目光飘向远方。
他和小彤已经这样了,但愿小祁和浅浅会幸福……
离两人婚期只剩下了四天时间,到了傍晚时分,贤王府和祁王府的下人们都开始在有序的指挥下忙碌了起来,府中屋舍的窗口上贴着正红色的窗花,屋檐下换上了洋溢着喜庆氛围的红色花灯,路旁的树上悬挂着红绸,在晚风中飘舞,分外美丽。
这几日天气很好,秋高气爽,阳光也不如夏天那般强烈,叶薰浅和祁玥相携而行,在王府里漫步,周遭的风景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那正红色的绸缎渲染着喜庆,让所有人都被感染了。
来往的下人们皆面露喜色,只因祁玥和叶薰浅大婚,给在祁王府和贤王府当差的所有人发了红包,而且还有各种精致糖果,十分珍贵,即使是齐都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恐怕也没多少机会吃,更别提他们了!
“恭喜世子、郡主。”
但凡从遇见叶薰浅和祁玥的下人,都纷纷停下脚步,恭喜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两人,话音真诚,叶薰浅听得很舒心,而眼前喜庆的景象同样让她赏心悦目。
两人难得如此亲民,稍稍点头示意,便能让来往的下人们欢呼雀跃。
“啊……刚刚我的心跳得好快,祁世子在对我笑了呢!”
祁玥和叶薰浅还没走几步,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大概是那名侍女太过激动,才有没有将声音压下,因此祁玥和叶薰浅听得清清楚楚。
“去你的,你眼屎没擦干净吧?祁世子明明是对郡主笑的,就你这姿色,还是算了吧?”
“你说什么?我又没对祁世子有非分之想,不过,祁世子真的长得好好看啊……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除了我们家郡主,谁都配不上祁世子!”
“祁世子说了,等郡主嫁给他,我们贤王府的下人便能享受到祁王府下人的待遇!”
……
讨论之声越演越烈,本来只是几个侍女在七嘴八舌地讨论,到最后,家丁和侍卫也加入了讨论的阵营来,祁玥和叶薰浅将气息收敛到了极致,听着众人的讨论声,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他们不是什么严苛的主子,对于下人们的各种猜测,当然一笑置之。
第二天清晨,贤王府便迎来了数位重量级的客人,除了元启、元洵、元翰和元修之外,还有齐皇、皇后、华贵妃、云淑妃、叶怜香等,若非很清楚这里是她的家,叶薰浅都快以为自己在参加什么宴会了。
一般情况下,只有参加重要的宫宴或者国宴,才能同时见到这么多人。
四位皇子出现,在她意料之中,她和元启接触不多,但是和元洵、元翰和元修自小关系挺好,没道理她大婚他们不给份子钱,元启和他们同时出现也合情合理,只是齐皇和云淑妃也一起来了,这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不是说云淑妃因爱女元毓远嫁悲痛欲绝,卧病在床吗?怎么现在精神看起来挺好的呢?
叶薰浅和祁玥手牵着手,并没有因为几人的到来而分开,她眼神往云淑妃身上匆匆一瞥,紧接着收回,与祁玥一同给齐皇和皇后见礼,“见过皇上。”
“姑姑、贵妃娘娘早。”祁玥和叶薰浅跟皇后很亲,自是不会跟她见外,而华贵妃是元修生母,与皇后关系很好,平时没少与他们方便,因此,祁玥和叶薰浅眸光里多出了几分敬意。
至于云淑妃,两人也只是稍稍行了个注目礼,云淑妃虽心中有气儿,却不敢在这种情况下爆发,连齐皇和皇后都没说什么那就更加轮不到她说祁玥和叶薰浅的不是了!
对于叶怜香,叶薰浅和祁玥则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无视,这般“无礼”之举,让叶怜香差点七窍生烟!
“薰浅不知皇上大驾,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在贤王府,叶薰浅是主人,哪怕她身边跟着祁玥,她也一样是主持大局的人!
祁玥喜欢她、尊重她,所以站在她身畔,一言不发,只是那眸光里的缱绻怎么化都化不掉。
“无妨,你父王和母妃都不在,这贤王府中事事都要你亲力亲为,疏忽在所难免。”齐皇在这么多人面前,肯定不会给叶薰浅穿小鞋,否则会被人诟病,身为一国之君,欺负没爹没娘的小辈,这种名声他可承受不起!
“谢皇上不怪之恩。”叶薰浅微笑着回答,她打小和皇后亲,却不代表她和齐皇也亲,该有的礼节她一样也不落,尽量不给齐皇任何挑刺的理由。
她和祁玥站在皇后身边,与齐皇一行人往正厅走去,同时以眼神示意琼华泡茶,一路上叶薰浅连正眼都没瞧过叶怜香,这样的蔑视自然让喜欢虚荣的叶怜香心生不满。
若不是叶薰浅,她怎会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如今叶薰浅如愿以偿,即将和祁玥举行盛大的婚礼,可她呢?明明讨厌死了齐皇,却不得不媚笑着迎合,在那前有狼后有虎的深宫中夹缝生存……
自己的凄惨与敌人的幸福再次形成鲜明的对比,叶怜香黑眸里刹那间燃起了熊熊怒火!
“说起来,这贤王府也算本宫的娘家……”
叶怜香在齐皇身侧落座,盛气凌人的话从她唇畔逸出,谁知还没有说完便被叶薰浅打断了,“香妃娘娘此言差矣,将军府才是娘娘的娘家,而贤王府,是薰浅一个人的娘家!”
“你……”叶怜香出师不利,气得咬牙,却碍于皇后犀利的眼神不敢轻举妄动,她不明白,她已经贵为皇妃,可叶薰浅为什么还是这般藐视她?
“祁玥,我们也坐下吧。”叶薰浅知书达理,虽然齐皇没有说让她坐下,但她身为主人,不可能站着与宾客说话,而且,在场的人都坐下了,没道理她和祁玥站着说话。
“好。”祁玥微微一笑,扶着叶薰浅一起坐下,细心体贴的模样让厅子里奉茶的侍女们心猿意马,若非定力过人,早就把茶水打翻了。
“浅浅,最近身体还好吧?”
这些日子皇后没少差人给叶薰浅送补品之类的东西,也就大概十多天的样子,就把她养得面色红润,光泽倍增,叶薰浅自己没什么感觉,毕竟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量变引起质变的,而祁玥与她十日不见,自然看了出来。
“嗯,姑姑每日送的补汤,薰浅都有按时喝。”叶薰浅喜欢喝汤,尤其喜欢皇后亲手熬制的汤,所以她几乎来者不拒。
齐皇见叶薰浅和祁玥双双携手,无需言语,便已让人感受到了浓情蜜意,一点儿都不像只认识的半年的男女,他眼皮沉了沉,扭头对身侧的曹顺低声吩咐几句,曹顺会意,立刻点头,向门外走去。
祁玥和叶薰浅面色淡然,等待着齐皇的后招。
厅子里相对安静,若是没有齐皇这尊大佛在此,恐怕元修早就原形毕露,像只猴子一样跳起和她叽叽喳喳不停了。
“父皇,半年前您还为浅妹妹的婚事发愁,如今浅妹妹这么快就寻得如意郎君,您也可以放心了。”说话的是太子元启,他身着紫色锦袍,高贵中彰显华丽。
叶薰浅对元启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虽贵为太子,但他的气质不如元洵、元翰和元修那般富有明显的特征,元洵雅,元翰威,元修妖……而元启,太普通了……
众人听到元启的话,神态各异,在场之人都心如明镜,知道元启指的是什么,无非是叶薰浅克死了八个男人,成为齐都第一煞星无人敢问津的事情!
身为王府唯一的嫡女,空有尊贵的身份,却嫁不出去,这是件很讽刺的事情。
“浅妹妹,如果哪天祁世子欺负你,你告诉本王,本王替你揍他!”元翰双拳紧握,黑眸扫向祁玥,最后将眼神定在叶薰浅身上,铿锵有力的话让在场的下人们一颗心抖了三抖!
不知是婚期将近祁玥心情好还是怎么了,听到元翰这样一句挑衅的话,也没有多在意,他才不会欺负薰浅呢,所以元翰这种假设根本不存在!
“四哥,你要是把祁玥揍得吐血,浅妹妹可就没夫君了……”元修妖孽一笑,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向叶薰浅眨了眨眼。
元翰听罢挠了挠脑袋,起身往叶薰浅的方向走,来到她跟前,他憨然笑道:“浅妹妹,祁世子是母后的宝贝疙瘩,本王不能伤他,可是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就把他踢出门,然后再抛绣球招夫,本王一定捧场……”
眼看着祁玥脸色越来越黑,元翰说得越来越起劲,他眸子又黑又亮,“你说好不好?要是你不想看到祁世子,大不了可以去北越嘛,本王一定好好照顾你。”
元修听到这,脑袋都缩了缩,祁玥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翰王殿下,本世子的世子妃不劳您费心!”
某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可元翰明显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压根儿听不出祁玥话里的酸意,他自顾自地继续道:“可是祁世子,你又不能为浅妹妹费心一辈子,没关系的,本王和浅妹妹很熟,日后你不在,本王一定会替你多多照拂,你不用太感谢本王的。”
元翰说到这,终于有了感觉,他皮糙肉厚惯了,以至于到现在才感觉到萦绕在周身的丝丝寒气,在北越待了三年的他打了个激灵,退后几步,想要远离祁玥那块冰。
反观祁玥,眸光似箭,明明身着一袭月华色的银锦,圣洁而高贵,可此时,他眼里瞬间迸射而出的寒芒却让人感受到了来自地狱的黑暗与冰冷,他霸道无比地将叶薰浅搂入怀中,盯着元翰,“翰王殿下,你对薰浅这么好,你未来的翰王妃可是会吃醋的,本世子怕她一吃醋就发疯,然后跑到祁王府欺负薰浅,所以,你还是管好翰王府的后院吧!”
元翰被皇后安排去相亲的事情,皇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再怎么说也是养在皇后名下的,而且有军功在身,这齐都的贵女们想要嫁给他的大有人在,试想一个女人满心欢喜地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之后却发现这个男人心里深藏着另一段深情,那她该情何以堪?
由爱生恨这种事情,在偌大的齐都里,从未停止过上演,祁玥对叶薰浅的私心暂且不谈,但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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