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见心爱之人眉头皱得紧紧的,还不停地甩手腕,立刻就明白了,他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纤细而嫩白的手指,唇角笑意更深,无辜地问道:“薰浅,你的手怎么湿了?”
叶薰浅:“……”
“还不是因为你!”
女子含羞带怯的模样可人至极,幽怨的小眼神勾魂无比,至少在现在的祁玥眼里,的确是这样的。
“好嘛……都是我的错,大不了明天、后天、大后天……以后每一天我都亲自伺候你还有我们的闺女儿吃饭,保证不让旁人看出你的手没力气还不行么?”
如此补救方式,让叶薰浅彻底失了语言。
有些事情,越是想要掩盖,就越欲盖弥彰。
他要真这么做,她还不得羞死?
祁王府的下人们都有一双非常闪亮的眼睛,有时她和祁玥晚上稍微疯了一点,第二天都能瞧见他们暧昧不已的眼神,更别说是今晚这种事情了。
“闭嘴!”
叶薰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而后闭上双眼,准备睡觉。
祁玥瞧了一眼窗台上的沙漏,心知时间不早,因此也没有再折腾她,他静静地躺在她身后,圈住她的身体,嗅着属于她身上独有的馨香入眠。
夜,很静,
祁王府灯火如旧,与往日并无很大不同,然而,此时此刻的长宁宫,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皇后脸上有些苍白,独自站在长宁宫的角楼之上,纤细独立的身影在萧瑟的秋风中静静而立,俯瞰着脚下巍峨的皇宫。
她一直在沉默着,从离开祁王府开始,就没有再多说过一句话。
长宁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主子心情不好,所以格外注意,不管做什么事都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皇后对下人一向宽柔并济,安分守己做事的人,她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对于不安分的人,她绝对不会心软宽待,所以长宁宫的下人们对皇后十分敬畏。
秋风万里,带不走她心里长年累月积聚的愁绪,她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不知疲倦,不知不觉到了五更天,齐都终于迎来了秋天的第一场雨,她仰望天空,雨点低落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响音,千点万点,如叩心扉。
她没有撑着伞儿,衣裳被飘来的雨打湿,感受着脸上冰凉的触感,多年前尘封的往事悉数涌上心头,那过往的一幕又一幕,恍如命运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一夜之间,她染上了极重的风寒,卧病在床,眼皮沉沉,意识在人来人往中渐渐模糊……
翌日清晨,祁玥和叶薰浅给祁宝贝送行,小家伙轻装上阵,将自己照顾得很好,临走前还不停地抱着叶薰浅的胳膊仔细叮嘱,无非就是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爹爹欺负之类的话。
龙魂一改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格,站在祁宝贝身后,一言不发,他从来都不喜欢说话,这一点祁玥最是了解。
“好了宝贝,有你爹爹在,娘亲能有什么事儿?倒是你,此去要注意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娘亲的宝贝疙瘩,娘亲会一直想念你。”
叶薰浅拍了拍小家伙的削瘦的肩膀,依依不舍的模样,让某世子有些吃味儿,忍不住出声道:“薰浅,你不许有了儿子忘记夫君……”
傲娇的祁世子拉着心爱之人纤纤柔荑,语气酸溜溜的,让祁宝贝再次鄙视起他来,“爹爹,你的气度呢?胸襟呢?亏得娘亲两个月都和你在一起,还吃宝贝的醋,简直是不知羞!”
“宝贝,听爹爹的话,不知羞才能追到媳妇儿!”
祁玥理所当然地回答,仿佛以此为荣似的,让祁宝贝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像宝贝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都是不用追媳妇儿的,爹爹你真是太弱了!”
被自家儿子看低,祁世子难得没有黑脸,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起来,眸光略过祁宝贝身后那抹存在感极低的身影,吩咐道:“龙魂,宝贝就交给你了。”
龙魂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一个字,跟随祁宝贝小小的身影离开了。
叶薰浅和祁玥站在原地,直至视野中的那辆马车消失成一个细小的点,祁玥握着叶薰浅的手,提醒道:“薰浅,宝贝走远了。”
“祁玥,你怎么这么狠心?万一宝贝他有个三长两短……。”
叶薰浅靠在祁玥肩膀上,离别的伤感涌上心头,先前宝贝在时,她不想宝贝因为自己而停下脚步,所以才将自己的心情收拾得无懈可击,现在宝贝已经走远了,她不想在他面前掩饰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绪。
祁玥轻声一叹,搂着她,安慰道:“不会的,我们的孩子聪明可爱,天赋异禀,生来便拥有了同龄孩子没有的一切,他的幸福是别人所难以企及的,若是不受些苦,怕是老天也看不过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