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锟失踪的这段日子,各方面都在寻找他,岳华,也就是燕青羽联系到了姐姐夏小青,告知他们陈子锟是被英国人抓走的,大家顿时陷入茫然无助状态,几个老头子,拿什么去和一个国家的秘密情报机关去斗,现在已经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了,这是冷战时代,不是他们的时代。
“硬把人抢回來,我就不信这帮人三头六臂。”陈寿道。
“根本不知道人藏在什么地方,就算知道也无法突破军情五处的防线,他们可以随时召唤驻港英军支援的。”燕青羽立刻否决了这个不靠谱的提议。
姚依蕾道:“我又一个想法,不知道可行否。”
大家都表示洗耳恭听。
“我们家和英国人素无交情,但和美国人有交情,子锟和史迪威将军是刎颈之交,和罗斯福总统也是朋友。”
有人插言:“史迪威四六年就病死了,罗斯福更是死了多年。”
姚依蕾道:“人死了,但基础还在,何况还有别人,纽约的帕西诺家族,斯坦利家族,都是子锟的莫逆之交,虽然多年沒有联络,但那种战争年代的感情,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退的。”
燕青羽击掌赞道:“美国人愿意出面的话,大有胜算,当然这里面还有巨量的工作要做,需要有个人去美国走一趟。”
“我去。”陈姣举起了手,“哥哥姐姐都不在,我该为爸爸做些事情了。
林文静道:“我同意,我陪你一起去,我在美国呆过一段时间,能帮上忙。”
鉴冰也道:“帕西诺家族的人我熟,我也去。”
姚依蕾道:“我也能帮上一些忙的。”
燕青羽道:“大家先别急着自告奋勇,美国不是那么好去的,你们沒有护照,还是难民身份,哪儿也去不了,我虽然有些能耐,但也不是批发假护照的,我最多能办一个出去,多了肯定要出事。”
大家商议一番,决定还是年轻的陈姣出面,赴美求援。
燕青羽离开后,驱车兜了几个圈子,确定沒有人跟踪后,來到路边长椅坐下,拿出一本书看了片刻,站起來走进树林,拉开裤子拉链撒尿,同时将一张纸塞进了树洞。
手伸进去后,竟然摸到了另一张纸,他惊呆了,将纸抽出來一看,是自己的笔迹,上次的情报就沒送出去。
这是一个情报员常用的死信箱,每隔一段时间燕青羽都会來塞进情报,由联络人取走,留下新的指令,他是中央调查部下属的高级情报员,向來单线联系,密级很高,现在联络人竟然失踪,难不成出了什么岔子。
燕青羽沒有耽搁,匆匆离去,后來他才知道,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原因,他的联络人在广东被批斗致死,而中央正忙于文革,也沒人管这些驻外特工的事儿,不光是他,还有许多在美国、台湾的特工都失去了联系。
……
台湾,台北阳明山总统官邸,老迈不堪的蒋介石正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反攻大陆喊了多少年,终究是一场泡影,每每在金门遥望故国山河,他都要暗自垂泪,因为他知道,有生之年怕是回不去了。
蒋经国走了过來,在蒋介石腿上盖了一条毛毯,轻轻道:“父亲,军情局消息,陈子锟到香港了。”
蒋介石闭起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一条缝:“哦,陈昆吾终于也忍不下去了么,让他來见我。”
蒋经国道:“恐怕不太容易,情报称他被英国人扣押了。”
“想办法交涉,把他带來见我。”蒋介石道,他才不管什么英国人不英国人。
“是。”蒋经国诺诺退下。
台湾情报机关在香港拥有大量人员,新义安、十四k等三合会组织都有国民党特务的背景,港英政府中也不乏国民党安插的钉子,但他们的主要战线在于防共,而不在于和英国人斗,所以也是一筹莫展。
……
燕青羽利用自己政治部高级警司的身份,伪造了一份护照给陈姣,护照是真的大英帝国海外属土护照,但身份是假造的,同时还有一张飞往美国洛杉矶的机票。
启德机场,巨大的日历牌显示现在已经是1968年1月了,陈姣踏上了赴美的旅程,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出远门。
陈姣是北京大学毕业,在江东人民出版社从事的也是英文著作翻译工作,英文水平很好,但比起曾在美国生活的哥哥姐姐來还是差了许多,坐在宽大的波音客机里,她拿着一本英文口语词典在恶补,坐在旁边的男子笑问道:“第一次去美国。”
“是的,您是北京人。”陈姣惊讶于对方的口音。
“我叫谭鹤,曾在中央音乐学院念书。”男子道,看了看陈姣,“你不是香港人吧。”
“你是谭鹤,我听过你的钢琴独奏。”陈姣忽然兴奋起來,她知道谭鹤的名字,此人是马思聪的学生,中央音乐学院最年轻的副教授,弹得一手好钢琴,当年还曾是少女心中的偶像來着
“你好,我叫陈姣,北大的。”陈姣伸出了手,一颗芳心如小鹿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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