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不错不错,好看好看!一看那位薰期伯伯的相貌,我就能瞧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必定是风流倜傥、俊逸不凡!若是薰儿姑娘的那位兄长貌相酷肖乃父,那么,雪莲小姐一定觅得了一位乘龙快婿、如意郎君啊,哈哈……”
“是吗?”
雪莲姑娘眉开眼笑:“薰儿姐姐这么说,杨大哥也这么说。看来我要嫁的那个人当真不错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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嶲州都督府。黄景容端起热茶喝了一口,酸甜苦辣咸。几乎所有味道一下子全都品尝到了。他皱了皱眉,实在受不了这茶的味道,便随手放到一边,神se间依旧有些悻悻。
罗都督微笑道:“黄御史从京里来,不晓得这边州形势。那些蛮族头领,名义上是朝廷所属,实在如自立之王。平里蛮横惯了,不晓得朝廷法度、钦差威严,黄御史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罗都督名叫罗书道,是从三品的武将,比黄景容这位侍御史高了不止一级。不过从京里出来的人,不管官职大小,外官轻易都不敢得罪的,哪怕人家是个七品官,也是常在皇帝身边打转的,没准就能把话递到御前。御史台凶名在外,罗书道就更不敢等闲视之了。
说起来,这嶲州乃是一个羁糜州,罗书道无须如此惧怕朝官的。羁糜州就是指不向朝廷缴纳税赋,地方事务基自治,只是接受朝廷行政统治的边州,大唐的版图很大,这样的羁糜州也多,足有八百六十多个,远远超过了朝廷能直接控制的内地府州。
羁糜州的都督、刺史等地方军政长官,都是代表这些地方归附朝廷时的那些地方武装首领担任的,之”醉枕江山”后便世袭罔替,代代传承,和土司头人一样。这罗书道也不例外,乃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传到现在的,这样的官儿大多对朝廷缺少敬畏。
只不过嶲州归附久矣,被同化的程度要大一些,罗书道的家族也早已不复祖先时候既是一州都督、又是一族之长,拥有许多悍勇私兵的部落首领,已经蜕化彻头彻尾的官僚家庭,所以对朝廷的倚赖也就越来越重。
前不久,嶲州刺史病逝,因他人没有儿子,几个侄子都想继承这个职位,结果朝廷一道旨意,空降了一位姓张的流官到此担任刺史,于朝廷而言,这是派驻流官,试图进一步控制羁靡州的一个尝试。
这位流官刺史一旦派驻,此地的世袭刺史就将成历史,今后每一任刺史都将是朝廷来委派。这种渗透对世袭的罗都督来说也是一个威胁,可他就没有勇气向朝廷抗争,替那位刺史的家族作主。
如今对黄景容这位钦差,罗书道更是颇有几分忌惮,甚至有些讨好。见黄景容面se不愉,罗书道便道:“薰期是个山野粗人,不识教化,黄御史莫把他的冒犯放在心上,御史风尘仆仆初至嶲州,暂且歇养身子要紧。那个薰期嘛,督改再叫他来向你赔罪!”
“不必了!”
黄景容忽然心平气和了,他对罗书道笑微微地道:“官听说姚州多金,才偶生奇念,想劝他献上一尊金佛以邀陛下欢心,原是一番好意,他不肯领受也就算了。御史此来是了查办流人谋反一案,还请罗都督多多配合。”
罗书道听他不再追究此事,暗暗松一口气,连忙满口答应下来。黄景容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打定主意:“定要把那个不识抬举的薰期编排到流人谋反案里,取了他的项上狗头,方消此恨!”
黄景容对西南形势并不十分了解,更不知道这些穿着打扮仿佛乡下老农般的部落头人究竟有多么大的势力,在他眼里,这些土司头人和乡下土财主没有什么两样,整治了这个薰期,就能杀鸡儆猴,到那时,金珠玉宝自然滚滚而来。
”娱乐秀”同罗书道谈笑着,他仿佛已经看到薰期人头落地,那些乡巴佬似的土司头人们一个个哭着喊着给他送钱、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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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在陈大羽家里安顿下来之后,就到街市上转悠起来,熟悉一下该地的风情,打听打听黄景容的动静。
小城不大,官员头人们放个屁,都能在一时三刻之内传遍全城。黄景容的接风宴不欢而散,薰期头人勃然而去的消息已经传播开来,许多市民津津乐道,杨帆便也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听说黄景容已经被接进都督府安置下来,杨帆便料定今天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黄景容才刚到,就算他再如何急着动手,也得先和地方官员们沟通一下,取得他们协助,黄景容从京里里只带了几个随身的差役,靠他们几个人做不了大事。
不过黄景容拖的时间不会太久,以这班酷厉一向暴雨雷霆般的作风,若是嶲州在三天之内没有动静,那么就证明这个黄景容此番出巡只图财,不想杀人。因他们查证流人谋反,就是无中生有之事,根不可能细细查访,寻找真正的证据。
杨帆决定在此待上三天,若是三天内不见黄景容有什么血腥的动作,便立即离开,去看看负责黔中道流人的那位御史在做些什么。
陈府侧门外,柳君璠去而复返,刚与陈府的老家人聊了会天,从那老家人口中套出一些消息。他已经认定杨帆是个江湖骗子,如今这个骗子出现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明显是犯了事,受到了朝廷的通缉。
陈府老家人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他的确是个逃犯!
这就够了,一个在此地无根无底的逃犯,能逃过他的手掌心吗?
柳君璠带着冷笑离开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这些年所受的所有羞辱和痛苦,一一施加在杨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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