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实话,大户人家便是主人行房这等私密的事情,都不避着身边人的,那些丫环侍婢要在一旁捧茶递水、侍候湿巾,有时还要做些助兴的服务,主人早就习惯把他们当成一件东西,而非一个独立的人了。
可杨帆哪里习惯得了,被她一把拉进房去,浑身的不自在。
胡御史和孙郎中坐在厅中等,踱着步子等,聊天解闷等,等啊等啊等……
杨帆和太平公主的风流韵事,他们两个早就听说过,所以太平公主单独传杨帆到后宅相见,他们觉得理所当然。现在等了这么久还不见两人出来,他们还是觉得理所当然。于是,两个人一直等,等的理所当然……
※※※
申国公府里的会议还在继续。
他们所议论的事情,与太平公主刚刚听到的消息是同一件事:“朝廷将有大量的官职空缺!”
打击御史台的一班酷吏?
张柬之的心胸和抱负岂止于这么一点。
张柬之,那也是世家后裔,他是汉初三杰的留侯张良后人。
张良的父祖在战国时期就曾担任过五代韩国相国,张良为汉室江山立下不世之功后,其子嗣承父祖余荫,日益壮大,自汉朝到唐朝,张良后裔中出任宰相或相当于宰相级别的官员有二十多人。张家,从战国到如今,乃至以后,始终是一个宰相世家。结果传下的后人中竟然有十派支脉拥有郡望。
张柬之就出身于十大拥有郡望的支脉后裔中的襄阳张氏。别看张柬之把酷吏之害说的那么严重,但是头痛医头,脚疼医脚的手段并不是长远之计,所以张柬之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整治这一班酷吏。
你今日费尽周折除去一个御史台,明日只要皇帝觉得需要,她就可以在旦夕之间再重建一个御史台,皇帝永远不缺“人才”,她需要什么人才,哪怕已经把朝里的杀个精光,也能从民间马上再搜罗一批。
在张柬之这个坚定的保李派官员心中,武则天是篡位之君,心虚之下,唯重酷吏,酷吏之害永远不可能消除,想让天下太平,唯有还政于李氏。要实现他的个人抱负,位极人臣、青史留名,重振祖先声望,也只有立下保李复位这样的大功。
御史台意图“养匪自重”,在南方炮制叛乱以及杨帆赶去制止,这些事情固然不在他们的计划和预料之中,但是也正因为他们早有志向,才会想到利用此事的影响并扩大此事的影响,进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计划果然成功了。
武则天夺取帝位之后,为了江山稳固,对那些并无威胁的边州镇守从未触动过,而没有被她触动的人,恰恰是些碌碌无为之人,似黑齿常之那等真正有威望、有能力的将领和官员反而被她防患于未然,一一剪除了。
如今她的江山已经稳定,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武则天确实想趁此机会对这些地方做一下清理,把那些把持其位、不谋其政的庸官裁撤一番。而这,正合那些世家之意。
世家势力无孔不入,除了他们本家的子侄后裔,还有被他们通过联姻、栽培、扶持等各种手段拉拢到自家势力中的人,这些人遍布朝野,做皇帝的总不可能舍弃天下所有大姓统统不用吧。
武则天虽然打压世家,可是就连她身边的宰相们,往祖辈里一查,十之六七也是世家后人,更不要说更低一层的衙门里充斥着多少世家子弟了。只不过,武则天的打压政策还是卓见成效的,那些世家不想捧一个女子为帝,与之作对的后果就是难以向高层渗透更多的力量。
这次事件,给了他们一个绝佳的机会,既然自上而下成效甚微,他们便想自下而上地进行,从外线渗透,曲线迂回。凭着他们无处不在的人脉和关系,只要能让子侄顺利地入仕做官,他们就有把握在几年之内,让这些在边州为官的子侄通过升迁或平调,渐渐向中枢靠拢。
这个庞大的计划一旦成功,要实现他们的目标和理想就容易的多。但是天下并非只有山东贵族这一支势力,如果他们拥有可以左右这一切的力量,早就可以决定皇帝的兴废了,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武承嗣、武三思分别统领的武氏集团、太平公主的李氏集团、张易之和张昌宗的面首集团,乃至山东贵族集团、关陇贵族集团,还有一些手握大权的庶族大臣也想趁此机会扩充自己的实力。
这份大蛋糕,人人都想分,好处又岂能尽入山东贵族之手。
眼下这次会议,就是日渐衰微的关陇贵族们所进行的一次垂死挣扎。
刚刚以螃蟹作喻的河东柳氏家主说完了话,见众人默默无语,便瞟了一眼那个坐于第六席、容颜清秀的青年,开口问道:“独孤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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