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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湜愕然道:“吟诗作赋,乃风雅之事呀,怎么能说无聊?”
杨帆淡淡一笑,直接点破了他们的用心:“以风雅之物行不雅之事,卖弄一下诗文,显显你们的本事么?卖弄本领原也无妨,不过你们这些人自幼研究经义学问,与诗词之道也浸淫日久,料我杨帆绝不可能比你们造诣更深,便想以此驳我脸面,给卢宾之出口气,这种法动,不嫌无聊么?”
这边一番对答,登时引起了另一座小亭中闲坐聊天的那群人注意。正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那边亭中坐着的乃是关陇集团的一些高门大姓子弟,只是其中却没有独孤宇。独孤宇年纪虽轻,却是一阀之主,因此在后宅里陪着那些老家伙们呢。
那些关陇贵族子弟对这些山东士族子弟并不陌生,可他们并不认识杨帆,一见这些山东士族子弟尽皆围着一个他们素不相识的年轻人,登时好奇心起,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山东士族主动巴结,他竟然还傲坐不起,于是也纷纷走过来。
这些人一围上来,远近散坐攀谈的世家子弟们也都好奇地跟了过来。
京兆韦氏、河东裴氏、河东柳氏、河东薛氏、弘农杨氏、京兆杜氏,还有原为东晋南朝四大侨姓之一、今已融入关陇集团,成为其中重要一员的兰陵萧氏……
一时间,山东、关陇两大世家集团的子弟尽集于此。
崔湜被杨帆一语点破用心,脸上微微露出尴尬之色。他勉强掩饰着窘意笑道:“杨郎中多虑了,我等只是想与足下吟诗答对一番,聊作排遣、以尽酒兴,至于卢宾之么……,呵呵,卢家是卢家,我们是我们,怎会替人强出头?”
杨帆“嗤”地一笑,接着崔湜的话碴儿道:“杨某的酒兴好的很。不需要诗词这等无聊玩意儿佐酒助兴,足下若真想诗赋答对一番,这里的雅人多的很,也不必非得杨某应和。”
郑宇拂然不悦,道:“诗词歌赋,怎算无聊?”
周围数十位世家子弟环绕着他。杨帆大剌剌地坐着,完全没有起身的觉悟,只是微笑摇头:“仓颉造字,本为记事。后人衍化,复有诗词以寄情怀,然则文字有限。怎能尽抒天地造化?此情此景当得意忘言,形诸文字。已是落了下乘,还不无聊么!”
这些世家子平素无事,专门研究诗词,自负造诣,料想杨帆难以敌得过他们,如今见杨帆巧言推辞,更加笃定他起了畏怯之心。崔湜笑道:“杨兄此言差矣,诗词大雅。咏物传情,怎可说是落了下乘。崔某曾作过一首咏牡丹诗:‘倾国姿容别,多开富贵家。临轩一赏后,轻薄万千花!’杨兄以为,以此诗咏牡丹,不是相得益彰,更增情趣么?”
杨帆摇头,晒然道:“牡丹花大色艳,品种繁多。有似荷莲、有如凤丹,有的花瓣周密高耸形如皇冠,有的外白内红逐渐演化如雪映朝霞,其中美丽,一言难尽,崔兄这首诗,杨某只闻其贵,其他的什么都想不到。若说贵气,呵呵,谁不知牡丹富贵,多此一举!”
崔湜对这首诗极为得意的,却被杨帆贬得一文不值,脸色不由一变。
王思远忍不住上前道:“杨兄大才,且再听听王某这首《咏石榴诗》如何?”说完不待杨帆答应,便道:“蝉啸秋云槐叶齐,石榴香老庭枝低。流霞色染紫罂粟,黄蜡纸苞红瓠犀。玉刻冰壶含露湿,斒斑似带湘娥泣。萧娘初嫁嗜甘酸,嚼破水精千万粒。”
他们虽然擅诗,也很难有曹子建七步成诗的本事,这些诗都是以前旧作,字斟句酌、反复修改过的,倒也算是一篇佳作。
杨帆还是摇头:“不好!有那功夫去品咂这诗,我不如亲自去看一眼那石榴花,亲口尝一尝石榴籽,酸酸甜甜,好不可口!”
王思远脸都黑了,拂袖道:“俗人一个!”
人群后面,李慕白和宁珂姑娘已经走过来,恰也站在那里听着,听了杨帆的话,宁珂忍俊不禁,悄悄掩住了嘴巴。李慕白抚着胡须望着杨帆,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
荥阳郑宇方方正正的一张面孔,也是方方正正的一个性子,他对杨帆倒没有排斥之意,可是看杨帆对诗词之道不屑一顾,也有些不服气,便上前道:“郑某有‘咏竹’诗一首,请杨兄品鉴!”
“浓绿疏茎绕湘水,春风抽出蛟龙尾。色抱霜花粉黛光,枝撑蜀锦红霞起。交戛敲欹无俗声,满林风曳刀枪横。殷痕苦雨洗不落,犹带湘娥泪血腥。袅娜梢头扫秋月,影穿林下疑残雪。我今惭愧子猷心,解爱此君名不灭。”
“好诗!好诗!”
“言辞瑰丽,志向高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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