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千架后,站着个婴儿肥的可爱小姑娘,正是相王最小的闺女十一娘霍国,秋千架上坐着的这位自然就是十娘李持盈了。
这幢府邸是相王的女儿安兴县主的家,安兴嫁的丈夫是梁王府参军薛琳,因此便买下了梁王府前旁边的这幢府邸,以方便丈夫到王府做事。今日,李持盈等众姐妹是到姐姐家里来玩的。
小马屁精霍国看上了李持盈的一件珠饰,一直追着姐姐讨要,作为交换条件,李持盈就要她帮自己荡秋千,霍国为了得到姐姐的珠饰可谓不遗余力,一听姐姐发话,立即鼓起腮帮子,更加卖力地推了起来。
李持盈穿着裙子,也怕春光外泄,是以双腿夹得很紧,不过那艳红耀眼的裙袂依旧如云般飞扬,显得份外美丽。
李持盈看清墙外站的那人果然是杨帆,心中很是欢喜,她正要向杨帆打声招呼,心中忽然动了疑心:“不对呀,他穿一身便服,偷偷摸摸地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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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巷中一户人家的角门儿忽然打开了,从里边出来一辆马车,马车一出角门便向这边一拐,急速驰来,此举立刻引起了散处巷内的便衣千骑们的注意。
杨帆已经吩咐过,要他们暗中戒备,不可大张旗鼓,以免弄得四邻八舍全都知道有位大人物要造访梁王府,所以这些便衣卫士不会轻易亮出身份搜检行人,可这辆车子一出现他们就警觉起来。
几名千骑卫士马上抽出短刃,飞快地迎上去,同时亮出了他们的鱼符。不怪他们如此紧张,住在这一带的都是豪门大户、官宦人家,本来从一户人家出来辆马车不该引人注意,可这辆马车在阳春三月天气却帘笼低垂,密不透风,完全看不清车中情形,且车夫一出角门就挥鞭如雨,神情慌张,怎不惹人生疑。
几名千骑上前一拦,那车夫急忙勒住马匹,先是面露怒色,待见千骑们亮出身份,那马夫又变成了惶惑之色,他扭头向车里说了几句什么,车帘儿一掀,便从里边走出一个人来。
杨帆注意到,那人从车里走出来时非常小心,帘儿压得极低,似乎生怕旁人看见车中情形似的,不禁也动了疑。定睛一看,只见那人年约六旬,一身襕衫,头束青巾,颌下三绺长髯,便向那几名千骑士兵打了个手势,示意放那车子过来。
几个千骑士兵闪过两边,催促那马车驶向杨帆,车子到了杨帆面前,车上那人立即下车,向杨帆拱一拱手,惊疑不定地道:“足下……是千骑中人?”
杨帆方才巡视四周了解情形时已经知道,马车驶出来的那户人家就是如今炙手可热的桓彦范桓相公的府邸。功臣党们虽然并未把杨帆当成他们的核心成员,但是作为一同兵谏的战友谊,却也并不排斥他,彼此关系还算良好。
杨帆向那人拱了拱手道:“不错,本官正是千骑卫冠军大将军杨帆,不知足下是?”
那老人略微吃了一惊,连忙依着官场礼节重新向杨帆见礼,说道:“原来是杨大将军当面,失敬失敬,下官是易州刺史赵履温。”
杨帆这才知道他是何人,原来他是桓相公的大舅子。
桓彦范把他那位远在易州当刺史的内兄说成政变功臣,向皇帝请封,惹得皇帝在内宫大发脾气的事,婉儿从她的眼线那里听说过,之后又当成了笑话说给杨帆听,是以杨帆对此人很有印象。
杨帆忙道:“哦,原来是赵太守,失礼失礼。本将军在此有公务待办,手下人不知道太守的身份,有所冒犯,还请太守恕罪,太守若有急事,这便请过去吧,杨某使人为太守开路。”
易州刺史赵履温欣然道:“有劳大将军,既然如此,那下官就不打扰了,告……”
赵履温“辞”字还没出口,那座尚未关闭的角门儿里突然走出一个五旬年纪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青衣小婢,那妇人一出角门便左顾右盼,道:“谁说老身的兄长来了,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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