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弄清原委,叫那县尉退下。后舱便走出了婉儿,轻叹道:“真是荒唐之至!”
杨帆笑着揽美入怀,道:“谯王的举动或许荒唐,可是追逐权力的**却很正常。权力就是一堆篝火,不知多少人热衷于做那扑火的飞蛾。倒是我的婉儿,放着名扬天下的内相不做,只愿做我身后的一个小女人,你不是飞蛾,而是云雀。”
婉儿眸波流转。嫣然笑道:“那郎君是什么?扶摇于九宵之上的鲲鹏么?”
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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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做那飞蛾的,又何只是谯王重福,太平公主也正振翅飞向世间最明亮的那堆篝火。然而,愿远离那篝火的,也不仅仅只有杨帆和婉儿这一双智者,李成器同样抗拒住了那巨大的诱惑。
太平公主劝他争储的举动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李成器虽然没有因此怀疑太平公主有觊觎帝位之心,但是很显然太平公主有独揽大权之意,所以才想干涉储君废立。李成器生怕姑母再生是非,第二日早朝时突然上殿,要求面见天子。
今日不是大朝会。诸王本不用上殿,李旦闻听长子求见。心中纳罕,忙让人宣他上来,李成器上了金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李旦诚恳地道:“陛下,储君乃天下公器,国家平安时可以先嫡长。国家危难时则应先有功。若是违背这一规矩, 则海内失望。实非社稷之福,平王有大功于国,臣今敢以死相请,请陛下立平王为太子!”
此言一出,如一石入水,满殿哗然,文武百官都没料到皇长子竟贤达若斯,毫不留恋唾手可得的皇位。
刘幽求是李隆基的心腹,自然盼望李隆基为太子,一听此言立即出班附和道:“陛下,除天下之祸者,理应享天下之福。平王拯社稷之危,救君亲之难,论功最大,论德最贤,今皇长子主动弃位,臣以为陛下不必犹疑,可立平王为皇太子!”
刘幽求此言说罢,葛福顺、陈玄礼、楚狂歌、马桥等禁军大将纷纷出列,高声道:“臣等附议!”
李旦见儿子上殿是为了当众再次表明不当太子的决心,心中很是欣慰,便对百官道:“众卿以为如何?”
拥戴李隆基的官员自不待言,本来赞成嫡长子为储君的,眼见皇长子主动推让,他们没了拥戴的对象,于是也改变了立场,要么赞成由李隆基为太子,要么缄默不言,除了几个认定非嫡长不可为储君的老脑筋一时拐不过弯儿,反对的声音极其微薄。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李隆基耳中,李隆基闻听此事又是惶恐,又是激动。
他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李成器是嫡长子,二哥李成义和他一样也是庶子,他既不占嫡也不居长,原本没有想到太子之位会落到他的头上,却不想长兄居然主动放弃皇位,荐举他为太子。
李隆基心怀大志,并不像李成器一样性情淡泊,他自然是愿意做皇太子的,可他不确定大哥是真的无意于皇位还是不想贪人之功,若是大哥有意于皇储,他纵有心也不会为此坏了兄弟情份,于是亲自上殿,向父亲固辞。
两兄弟就此较上了劲,就在皇帝面前推让起来。如果李成器真有意于皇位,在他顺理成章本应为太子的情况下,完全可以顺水推舟,而李隆基既然当着满朝文武公开辞让,势必也没法再图谋皇位。
这就像李显当初假惺惺地要立李旦为皇太弟一样,就是要以退为进,逼着你主动表态。可李成器并非如此,他跪请天子,坚决辞让,说到情切处,甚至流下眼泪,李旦终于下定决心,宣布立李隆基为皇太子!
在此期间,太平公主只在最初两天,授意她的门下进行了阻拦,之后就偃旗息鼓,完全放弃了行动。李隆基甫立大功,锋芒正胜,李成器主动放弃皇位,更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数,智慧如她,一时也想不出阻挠的理由。
但她并没有就此放弃,她从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于婉儿而言,她的男人就是她的天,她的女儿就是她的地,拥有了他们,就拥有了一个完整的世界。而对太平来说,从来都不是如此。
薛绍被赐死时的悲痛与无助,李唐复兴的责任和理想,执掌朝政的野心和抱负,对子女的关爱和期盼,还有与杨帆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如此种种,既是枷锁,也是动力,但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会努力攫取。
太平公主从不觉得自己是一只飞蛾,即便是,如果那火在她眼中只是一点烛火,勇敢地扑上去,焉知就不能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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