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跟我阴阳怪气的,”邵国立一听这话,连气都不生了,他可是知道太忠跟赵喜才本就是对头,于是似笑非笑地哼一声,“我说,丁小宁可是你的马子,你要不嫌砢碜,我也无所谓啊,反正我不混天南的……对了,这姓赵的可是蒙艺的人来的。”
“切,大不了我不做这个单子,”陈太忠毫不在意地摇摇头,“专门去开发那两块地也行,好像离了素纺,我就活不了似的。”
“这屁大一点的活儿,我也丢得起,”邵国立自然是不甘示弱,“要不是觉得这个盘子还可以,我才懒得跑到素波来。”
他这也是实话,在京城做惯买卖,到素波去做生意,那就跟在省城做惯买卖,猛地跑到下面县区做生意一般无二,错非那些极大的项目,被养刁的胃口,不可能看上那些小买卖。
“那咱俩都丢了这个活儿?”沉默一阵之后,两个人同时发问了,甚至连心态都一样——活儿丢得起,但是,人丢不起吧?
“丢了就丢了,”陈太忠最先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大不了我把小宁的诚意,在厂里散布一下,呵呵,多少等着换房子的呢。”
“你们这些基层干部啊,就是鬼主意多,”邵国立笑着摇摇头,这种时刻,他当然不肯后人,“卡我的项目?成啊,我卡素波的项目,真搞不清楚谁怕谁。”
“卡素波的项目?”陈太忠上下打量他两眼,很不屑地哼一声,“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我是怀疑,人家素波跟你说两句好话,你没准又把这个单子干下去了。”
“能干当然就干了,”别看邵国立平时一副拽得没边的模样,说起这种事,倒也不怕表现出他的市侩来,当然,些许的矜持也是必要的,“不过,他得给我更好的条件,才能获得我的原谅……我真的很不高兴。”
“然后,干完之后还得给他添点恶心,是吧?”陈太忠笑吟吟地接口。
“我可没那么说,”邵国立听得就笑了起来,不过,这家伙的心胸不算太宽广,若是素波开不出什么好条件的话,估计就算这次应承了他,将来完事儿以后,也要下点小绊子给赵喜才。
1883章心死陈太忠这次回天南,身边不仅带了张馨,还跟了邵国立,邵同学很生气,估计素波这边,又要被他搅得鸡飞狗跳的了。
陈某人可是没有陪着他折腾的兴趣,现在丁小宁的京华房地产在艹作此事,那就足够了——最起码小丁同学在部分程度上,还披着一层“杜老板赏识”的外衣。
他要是露头,赵喜才不但会因为受到更大的刺激而跳脚,而杜毅也失去了在关键时候出头的理法依据——虽然杜老板未必会出头,但是他若冒头,杜老板就是绝对不会出头了。
关于这一点,陈太忠看得很明白,邵国立都表示理解,所以,一到素波,将邵总安排到港湾大酒店之后,陈主任就离开了。
这次回来,他第一个要看的,肯定是荆以远荆老,人家荆老不但能量大,做事也痛快,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北外的那点事儿,他要领情的。
他赶到荆家的时候,不但荆以远在,荆涛也在——眼下学校放假不是?一见荆教授,陈太忠就有点头大,倒是荆教授没怎么在意,笑着冲他点点头,又缩回了书房里。
荆老的精神看上去还矍铄得很,大热天穿了粗布对襟衬衫和灯笼裤,还不开客厅的空调,“32度,也不算太热,小陈你能习惯吗?”
“还行吧,我的身体适应能力很强,”陈太忠笑眯眯地坐下,将手里的袋子向旁边一搁,跟荆以远聊了起来。
人老了,最怕的就是寂寞,纵然荆老修身养姓多年,可是有个能谈得来的小朋友,他还是愿意多说一点,偏偏地,陈小朋友对国学了解得还不算太少,所以这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其间小保姆给桌上的保温壶都加了三次水。
眼瞅着就五点多了,陈太忠知道不能再坐了,说不得站起身子告辞,荆老不让走,执意要留他吃晚饭,“怎么,小紫菱不在,你就不愿意陪我这老头子?”
“倒不是,”陈太忠笑着摇头,不过荆紫菱在的话,留下他还是没问题,只是太不巧了,他来素波的时候,荆紫菱飞燕京,两人航班相差不到一个小时。
那他当然就不肯留下了,本来有个冷脸的荆母就够了,这次又加上一个荆教授,“荆老,我主要是晚上还有应酬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荆老倒是没有一般老年人倚老卖老的毛病,见他去意坚决,也就不再坚持,不成想见到小陈同学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长方形塑料盒。
那塑料盒很薄很软,盖子是透明的,看上去像个礼盒,可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档次很低,怎么看怎么像街边随便买来的东西,盒子里是六个酒瓶盖大小的不规整小圆块,厚度大约是七八个毫米的模样。
“这是……甜草根吗?”荆以远虽然老眼昏花了,却也看得出这东西的包装很粗陋,禁不住皱着眉头问一问。
“不是,在燕京,见到一个藏省人摆摊,这是老山参,我觉得是好东西,”陈太忠笑着回答,一点也不觉得砢碜,“荆老请相信……我的眼力还是不错的。”
“藏省的……老山参?”荆以远的嘴角抽动一下,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反正他清癯的脸上满是竖着的褶子,一层压一层的,再加上些许的横纹和老年斑,一般人也不怎么看得清楚他的表情,他点点头,“嗯,确实比较少见……这东西怎么吃,泡酒吗?”
“大补的,夏天别吃,冬天炖点蘑菇什么的,连汤带水地吃,”陈太忠笑眯眯地胡说八道,“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我觉得一片顶一年没问题。”
“哦,”荆以远点点头,人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自然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嗯,着了急夏天也能吃吧?”
“呵呵,”陈太忠笑着点点头,荆老这是听出来我的意思了,那就是冬天都舍不得吃,非得等扛不住的时候,再拿这个吊命呢,接着,他就站起了身,“对了,这是我碰上的,荆老,谁要跟您问起来,您就说您自己买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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