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艹,伊丽莎白就到了,美女保镖很自然地推开门,向二楼看一眼,也不说话,径自走到酒柜旁,也是一手两提,拎了四提啤酒上楼。
黄汉祥见过此女不止一次,根本就不会在意,反倒是接过阴京华打开的啤酒,拿起就往嘴里灌,“我不用杯子,跑了气儿喝得不舒服。”
田立平和段卫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拿前面的酒瓶,段市长更是笑着发话,“这么小的瓶子,不用倒杯子里了……”
总之,这样的场合下,大家都是要唯黄汉祥的马首是瞻,所以伊丽莎白来了也没接过倒酒的任务,只是站在一边,帮着大家开瓶盖。
田立平隐隐地猜出了此女的身份,不过,他也顾不上计较这个了,专心迎合黄汉祥才是正道,能跟黄家老二这么喝酒,怕是别人打破头都要争取的吧?
他还真没猜错,段卫华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上次他来的时候,黄汉祥倒是相陪了,不过就是招待了一顿饭,还那么多人在场,跟这饭后小酌相比,真的不可同曰而语。
几个人就这么闲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过黄总也不欲给这二位太多的机会,就将话头扯到了陈太忠身上,说起小陈和着几个“爱玩闹的家伙”在街头打架,他就笑个不停,“太忠你也真不怕丢人,好歹处级干部了。”
“姓杜的背后阴我,我也没别的法子啊,”陈太忠知道黄二伯清楚杜大卫的来历,但是身边两位领导不是不知道吗?说不得就解释一下,“那家伙的叔叔,是通地集团的老总……我也只能打他一顿。”
“通地啊……”段卫华点点头,他听说过这个名字,隐约知道其背景,不过田立平知道得更多,“素波通讯器材厂,好像就是被他们吃下了……”
这么聊起来,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一般来说,黄汉祥来陈太忠这里喝酒,就是喝到十点左右,不过今天多了两个外人,他不想呆得太久——这不是他不近人情,而是呆得太久的话,容易让人生出一些念头,而这念头又容易衍化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了。
于是,黄总在快到九点半的时候,站起身走人了,屋里的几人将他送到车旁,并目送着汽车离开,陈太忠才轻笑一声,“两位领导,时候不早了,我送您二位回去?”
“不用,我叫驻京办的车来接我,”段卫华笑着摇摇头,猛地想起了什么,又侧头看一眼田立平,“立平市长,驻京办的张主任,干了六年了。”
“呵呵,”田立平笑着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人家已经将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了——张主任是老手,深得我信赖的,你要是觉得他时间干得太久,换了也行,但是多少给他个着落。
段市长问了问小区叫什么名字,就打了电话,让驻京办的车开到门口,自己则是陪着田立平和陈太忠走回了别墅。
直到此时,段市长才说起了这房子的事儿,“太忠,这个地方虽然是别人借给你的,但是你也要尽量注意,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传出去对你不好。”
这话肯定是真诚的,陈太忠听了笑着点点头,“其实这房子,一开始是荆俊伟借给黄总的,黄总见我来燕京没个去处,才把这房子钥匙给我的。”
他将因果倒置了,不过这二位肯定不可能去找黄汉祥验证去——就算微微打听一下,也穿不了帮,而他这么说,一来是撇清自己,二来也不无炫耀的意思:我跟老黄的关系,就是这么好啊。
然而,他这话说出来,段卫华没什么反应,田立平沉吟一下方始发话,“太忠,黄总经常来这儿找你喝酒?”
“他觉得在这儿挺放松的,”某人笑着回答,得,这又是炫耀。
“那除了卫华市长和我,就不要再介绍外人来了,卫华市长的建议也是为你好,”田立平哼一声,隐然间,竟有一点老丈人吩咐女婿的霸气。
嗯?段卫华听得都为之一惊,今天跟田立平的交谈,他一直觉得这人谦恭有余霸道不足,心里多少是有那么一丝丝的轻视——老牌正厅对上新扎正厅,也该有这样的底气。
可是听到这话,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这田市长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这么能吩咐小陈,顺着这话心安理得独霸资源的同时,又照顾了自己的面子——啧,能干到厅级干部,真没几个简单的啊。
“别人肯定就不要想了……起码天南的人是不用指望了,”陈太忠微微一笑,好听话谁不会说啊?“也就是您二位,再没第三个人值得我这么做的了。”
“你这家伙,就是哄死人不偿命,”田立平笑着摇一摇头,侧过头来又看一眼段卫华,“卫华市长,你信他这话吗?”
“呵呵,”段卫华笑一笑,不接这话茬,心里却是在嘀咕,田立平你得稳住了,不爆发是不爆发,一爆发也不能太过分了,一个新市长跟我这老市长这么说话,有点轻佻了。
再次进得屋里,陈太忠就心知,老段是一时半会儿舍不得走,说不得又捡个话题,“卫华市长,这种事儿,章书记不用来的吗?”
“他来啊,不过,要见他就是明天上午了,”段卫华笑一笑,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他很少住在驻京办,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不过明天早上他肯定要过去。”
章尧东可不是黄家的人,跟段卫华保持距离也是必须的,而他又不敢不来,于是就形成了这样的默契……说句实话,谁都不容易啊。
2059章接见前后驻京办的车来得很快,寒冬的深夜,燕京拥挤的街头也略略地松缓了一些,九点四十多,车就到了,段卫华接了电话之后,站起身来告辞,陈太忠和田立平将人送到离小区门口不远处,段市长不让再送了,“我没把车叫进来,你们也就别出去了。”
两人站在阴影处,目送着汽车离开,沉默一阵,田立平终于开口说话了,“太忠,今天麻烦你了,送我回宾馆吧。”
他的话很客气,但是语气很淡,淡到有些发冷,他哈出的口气在寒风凝聚成淡淡的白色水汽,又不住地随风飘去,不远处惨白色的路灯灯光斜斜地照来,显得越发地清冷了。
“嗯?”陈太忠侧头看他一眼,心说我做成这样你还不满意?说不得笑一笑,“也不早了,要不就在我这儿休息吧。”
“在你这儿休息,怎么可能呢?”田立平笑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寒冷的缘故,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僵硬,“送我回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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