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谁呢,你给我下来,”龅牙小子抬手就去拽对方的脖领,却被陈太忠抬手打开,“狗眼张大一点,有个文明执法的说道呢……我给牛冬生打电话行不行啊?”
“那你不如给崔洪涛打电话了,”龅牙冷笑一声,麻痹的你开个破出租,给牛局长打电话?倒是真敢吹,“给谁打电话你也是无证驾驶。”
“老子就无证驾驶了,你咬我啊?”陈太忠这下可真是恼了,他本来也就不是个讲理的姓子,眼见对方不肯跟自己讲理,说不得一推门就下来了,素波的出租车啥时候轮到你凤凰征稽局的管了,“我手里的驾驶本不是本?来……你再瞪我一眼试一试?”
龅牙很不含糊地又瞪了他一眼,陈主任正要上前行那不文明的举动,猛听得旁边有人发话了,“陈主任……误会,真的是误会啊。”
陈某人听见有人认出自己的来历了,也就不为己甚,侧头看一眼凑过来的中年人,“你们这是瞎搞什么?征稽局啥时候能管人家素波的出租车了?”
“偷逃的养路费,到现在为止六百多万了,得查啊,”认出陈太忠的,正是董峰,他苦笑着解释,“这下面一帮临时工,您别跟他们一般计较……对了,您不是去文明办了吗?怎么又开起出租车来了呢?”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董峰平曰里挺注意收集相关信息,而这问题也确实问到了某人心里。
所以陈太忠并不介意解释一番——别人能跟他说出个一二三来,那就是心里有他这个领导,换个愣头青过来,他自然就不解释了。
“这个运营资格证,确实是需要的,”董峰听了他的话之后,很郑重地补充,“当然,你没有载客的时候……比如说帮车主挪一下车,别人不能说你什么,但是行驶在路上的话,那就是有口难言了……更别说您这出租车出市区运营,还得有长途运营资格才行。”
“我就是借朋友的车开一下嘛,”陈太忠真是哭笑不得,“都是法治社会了,你要控告我违法,得先抓住我载客的证据吧?”
“严格地说,你就不该驾驶出租车,这就是违法了,”董峰说话,自然是从交通系统的人的角度出发,而他本身的逻辑,并没有犯多大错误。
“你不要跟我扯这些淡,”陈太忠连反驳他的兴趣都没有,“你还有事没有?”
“这样陈主任,我有个建议,”董峰微微一笑,他壮着胆子说了半天,还是想争取一个巴结领导的机会,“您把这个出租顶灯卸掉的话,就没这么多事儿了,我帮您拆掉吧?”
“这个嘛……算了吧,”陈太忠听明白了,合着把顶灯卸掉,出租车就意味着不运营了,不过这车好歹是借李云彤堂弟的,“回了素波我还得再装起来,多麻烦。”
“拆装都是很快的,五六分钟就完了,”董峰话音未落,他身后已经过来两个人,手里拿着扳手、螺丝刀啥的,整装待命。
“算了,我懒得搞这些麻烦,”陈太忠见这帮家伙挺识相,就不想追究了,所以他随手一指那龅牙,“小子,以后你执法文明一点,听见没?”
“嘿嘿,”龅牙讨好地一笑,他已经听出来这位是谁了,于是登时就转变一副面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我怎么知道陈主任您开个出租车暗访呢?”
“暗访?”陈太忠听得一皱眉。
2574章出租难做(下)
“您在文明办嘛,暗访不文明行为,”董峰笑着解释一句,“其实我们干征稽,就得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您可能不知道,有些司机素质太低,不交养路费还挺有道理的,所以就得有人玩横的,不怕您笑话,局里每年都得有几个人被这种司机打。”
“没错,这小子又差一点被我打了,”陈太忠微微一笑,开门上车,隔着车窗户丢出一包烟来,“哥几个分着抽了吧。”
“嘿,软中华,”龅牙眼尖,笑眯眯地冲出租车一摆手,“陈主任路上注意安全啊。”
看着桑塔纳出租车疾驰而去,几个征稽队员松一口气,“我艹,这就是陈太忠啊?挺好说话的嘛。”
“那是头儿认出人来了,要不然你就看到啥叫以德服人了,”有人耻笑这位,“兔子敢跟他呲牙,嘿,没脱层皮算命大了。”
“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龅牙一听不乐意了,“来,下一辆车你做恶人……我艹,你抽一根就行了,还往耳朵上夹?你这严重影响了咱的执法形象……”
他们在这里耍嘴皮子不说,陈太忠却是一边开车一边琢磨,“暗访?嗯……这个建议也不错啊,每天忙着点上面的破事儿,有点脱离群众,脱离生活了。”
现在是周曰中午,他回来办完事之后,就打算回素波了,而征稽局设的那个卡子,正是在通往高速和一级路的交叉口处——偷逃养路费的,以大车居多,小车一年才交几个钱?
正是因为要上高速了,陈太忠才拒绝了那些人的帮忙,要不然他也会给别人一个巴结领导的机会,不过,既然要去素波了,那真的不用拆了。
车到素波,也不过下午三点,陈主任想着自己要暗访了,心说我得有个见证啊,于是一个电话打给燕辉,要他带上微型摄像机,见证自己的暗访。
陈主任,这不合适啊,燕辉一听说是这种事儿,就婉转地拒绝,咱俩大老爷们儿开一辆出租,还有人敢打车吗?“要不……我帮您联系一下梁靓?”
“梁靓……她会用这设备吗?”陈太忠不是没想过,两个男人开车,不容易载到客人,但是梁靓是主播,又不是摄像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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