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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瑞麟分管的就是农林水,现在说水资源,实在是很正常的,不过白凤鸣听得嘴角就是一抽,尤其是徐区长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有意无意地扫他一眼。
这一下,白区长就有点不淡定了,考虑到陈区长不吭不哈地就搞定了谭胜利,他有点怀疑老徐说话的动机。
好在徐区长只是这么提了一下,然后他又举了两个合适搞小水电的地方,说这一块资源,以前区里重视得不够。
再然后,他就讲述一些其他规划,跟前面几人不一样的是,虽然准备不充分,但是农林水三个大方向,他都有一定的计划。
农牧业不用说,就是扩大副业生产加强特色养殖,这个东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一点都不容易——这个问题早就分析过了,不再赘述。
林业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徐区长一直在联系观赏林木的销售,还有一个经济林的推广,再有就是速生木材的种植,这个东西在田间、地头和院落里都可以种植——如果白区长计划中的板材厂开张的话,本地就消化了。
水利能说的,就是灌溉、养殖和发电了,北崇的山多,水资源也不少,尤其是这里基本没什么工业,很多水质不错,只不过由于山地多,对水利设施的建设,要求也比较迫切。
说到最后,徐瑞麟又丢出个炸弹,“国家林业局现正在考虑制定退耕还林政策,在这一方面,咱北崇很合适做试点……不过这个事情不好办,仅仅是一条思路。”
“国家林业局……”陈太忠脸上的表情,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了。
徐区长原本是随口一说,证明自己也做了规划,连这种可能都考虑到了,猛地发现年轻的区长脸上不对劲,他也跟着傻眼了,“这个……我是说,到了省厅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那我帮你问一下吧,”年轻的区长神智恍惚地点点头,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是第一个回答了徐区长的发言——他的心思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引偏了。
不怪陈太忠如此失态,国家林业局这五个字,对他来说真的太熟悉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天南省林业厅副厅长瑞根搞“土生油”项目的时候,陈某人就戏弄过从那里下来视察的司长,把满大街都搞得臭烘烘的。
后来他也跟他们打过交道,尤其是唐总理视察过“春天里”树葬陵园之后,国家林业局由于当时没人跟下去,特意派了机关报《中国绿化报》去采访。
陈主任也接受了《中国绿化报》的采访,不过那前来采访的记者有点不晓事——起码是马屁拍得不对,居然说陈主任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树葬办主任”。
这话说得陈某人好悬当场翻脸,可是如今想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可就是这么一问一答,再度令大家石化了,合着国家林业局那里,区长也是随便进?麻烦你说一下,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好不好?
有了这个震惊之后,别人都没兴趣再点评徐区长的规划了——就算谈出花儿来,也不过就是区里的这点事儿,徐区长的眼光,都盯到国务院去了。
这是实实在在的好高骛远,搁在平曰,真的就有人反驳了,不过徐瑞麟刚痛失爱子,谁也不愿意过分刺激,更有人能想到,徐区长这么说,没准是得了陈区长的授意——对于这个年轻的新区长,此刻没有一个人敢小看。
“陈区长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沉寂了好一阵,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徐区长的想法,你就支持,交通道路上的事情,我听说……你也能跟交通部说得上话的。”
陈太忠抬眼看去,却发现说话的是区政协副主席林桓,一时间他心里好奇无比,怎么这北崇的区长办公会,有这么多打酱油的人插话呢?
林桓今年五十八岁,是前北崇的区委副书记,[***]界别的政协副主席,这些陈区长都知道,但是……你已经二线了明白不?
不愧是走出了九个将军的地区啊,斗争欲望强烈,年轻的区长心里暗叹,脸上却是带着笑容,“部里……那是以讹传讹,而且,区里离部里,真的很远。”
“嘿,还是渠道不通畅啊,”林主席轻喟一声,不再说话,刚才徐瑞麟说什么退耕还林,听起来虽然离谱,但是人家保证了,政策只要能下到省厅,剩下的就交给徐某人了——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非同小可的能力。
够不着之类的,陈太忠是经常抱怨的,事实上官场里这么抱怨的干部,绝对不止一个两个,林主席也是如此,他其实也算得上一个可以通天的主儿——要不然他不会知道,陈太忠在交通部也有关系。
但是再通天的关系,接不到地气的话,也只能徒呼奈何,对林桓来说也一样,他从上面能弄下来钱,但是这钱经过省里和市里,到达区里之后,通常要损失七成甚至九成。
当然,他可以向上面反应,说戴帽子下来的钱,到了我这里,连头皮都被刮掉了——戴帽子的钱,就是专款专用,任何人不能挪用的。
他的反应会奏效的——通天渠道那不是白说的,但是偷他帽子的主儿敢这么做,也有自家的仗恃……这个无需解释。
久而久之,林主席发现自己改造家乡的心愿,便宜了别人,他索姓就不动用自己的能量了,去球,我不管了行不行?
古时圣贤道,谷贱伤民,殊不知官贱也伤民,父母官不作为的话,纵是乡有遗贤,也不会积极地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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