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着就折下一枝怒放的红梅递给她。
她却不肯接。
“这花已经盛开。花瓣全张后,香气就锁不住了,不能用来酿酒。”
听到酿酒两字,少年略一挑眉。
“怎么,你家是开酿坊的?下次送几坛来尝尝。”
“休要无礼!”
跟着她的老嬷嬷赶紧上前,把她护在身后。
“我家小姐是华少丞的千金,偶然贪看梅花才路过这里,还请两位小公子谨言慎行。”
华晶从嬷嬷身后探出头来。
“你们真是这家的人么?这庄子荒废了好久,大家都说没人住啦。”
“那是从前。”
少年指了指阿远。
“这庄子新近被他家买下了,他算是主人,我则算半个主人。”
说完从那枝红梅上又摘下一小枝来。
手指一弹,华晶的头发上就多了一枝簪花。
“小丫头,好花可不只可以用来酿酒。”
华晶摸着那枝梅花,脸微微有些发红。
“他叫阿远,那你呢?”
少年手持梅花,隔着细雪朝她微笑。
“云横。”
过了几天,华晶才听仆人说起,不远处那座荒废多年的别庄被大理寺的成大人买下了。
成大人有五位公子,其中排行第三的名唤远步,才十六岁就中了恩科,未来前程必不可限。
不过却没有人说起有一位叫云横的少年公子。
直到冬至前日,华晶用提篮装了些羊肉和黄酒给附近村子的贫户送去。
这也是每年母亲坚持的惯例。往年都是由她亲自送去。
今年她却受了寒凉,卧病在床,原本是要老嬷嬷去送,华晶却自告奋勇要去。
谁知车到半路,轮子就陷在了雪泥中。
车夫推了半天也推不动,只能自己先跑去村子里去喊人帮忙。
华晶抱着篮子,同老嬷嬷坐在车里瑟瑟发抖。
眼看窗外彤云密布,又有一场大雪即将飘落。
忽然马蹄声声,两匹骏马一前一后跑到车前,马上的人正是梅林中偶遇的那两个少年。
阿远看了看,就判定了车轮所陷的深度,又算出了至少要四匹马同时用力,又有八到十个成年男子在后面推车,才能把马车推正。
“何必那样麻烦。”
云横说着,朝华晶伸出一只手。
“小丫头,我送你去。”
这还是华晶头一回骑马,只觉得马背颠得人云里雾里,不过少年身上似有若无的熏香却非常清冽。
几年后,她已经能熟练地用各种西域香料调配出这种“暮云横”。
也亲自酿了一坛有着同样香气的酒,用紫泥坛封好后,满心欢喜地要送给他。
到了两人惯常见面的长亭,见到的不是云横,却是阿远。
阿远冠巾微乱,像是匆匆忙忙才赶到的。
“抱歉,他最近实在是很忙。这酒我会带给他。”
他接过紫泥坛,小心翼翼揣在怀里。
“阿远。”
她拉住他的缰绳。
“京城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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