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事情已闹上公堂,就算令她自裁也来不及挽救季家的声誉了。
除非,宋氏想救的另有其人?
琉璃站在窗边,窗外假山上积了些雪,看着也颇有意境。
宋承恩就不像她这样好运气,能住在府衙后院还有风景可以欣赏。
也不知道表哥现在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想到这里,她就又担心,又有些内疚。
毕竟当时听见宋承恩大声说愿意代替她受羁押,心里还是十分感动的。
怕就怕林掌柜的死会有什么蹊跷。
早在公堂上听见时,琉璃心中就充满了疑虑。
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像那样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毫无怨言的赴死却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林掌柜过错虽大,却罪不致死,按照律法顶多是受受杖责或流刑。
一般人在这种时候,总是想办法减轻罪责,而不是一心求死才对啊。
就算林掌柜一时想不开,他的妻儿难道就没有任何劝阻?
邻居没有见到林家人带着行李离开,也没有听见哭声,可见离开时必然是在夜里。
可见必然是林掌柜先安排妻儿离开,再于第二天早上悬梁自尽的
明明并非株连重罪,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家人为什么又肯听从他的安排?
送走家人后,他没有立刻赴死,而又等了几个时辰。
那几个时辰里,他又做了什么?
那封遗书是他亲笔所写吗?
他自尽当天,也正是琉璃原计划去向肃王禀告实情的日子。是巧合,还是刻意的选择?
他让大门虚掩着,会不会是知道当天会有人找上门来?
宋承恩请她延后的那两天,所谓的善后真的只是处理货物吗?
还有那个陈阿大,早不告晚不告,击鼓鸣冤选的也是那一天。
一个带着全家领粥糊口的穷汉,也有钱找人写状纸吗?
还是在他背后另有其人?
琉璃越想越觉得可怕,太阳穴又突突的跳了起来。
自从那日受了清宁郡主的羞辱,在大街上晕倒之后,她就时不时会这样头痛。
有时候眼前脑中会掠过些奇怪的景象和话语,想要认真回忆,却又完全没有印象。
琉璃这一头痛就痛了三四天。
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好容易合上眼睛,面前晃的不是那些莫名其妙的片段,就是小八复杂的目光。
这天午后,她昏睡了一阵,决定出门散一会儿步。
虽然是在羁押期间,不过肃王仁慈,恩准她每日可以在门前的小院内走动,晒晒太阳。
因为怕招惹更多是非,琉璃平时总是待在屋里。
这时出门让风吹了吹,头疼果然不那么厉害了。
琉璃才踱了几步,就听见院门外有些声响,听起来似乎是何妈妈在同谁争执。
她一时好奇,就悄不作声地贴着墙根走过去偷听。
只听何妈妈不悦地哼了一声。
“怎么又送来了?我不是说过,以后这种东西就不必拿过来了。”
对方赔笑着回答说:
“这不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么?咱受了人的请托,总要把东西送到。这也是可怜她家里一片诚心。”
何妈妈冷哼一声。
“你们银子收得手沉不沉?仔细让大人们知道了,有得是发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