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点点头:“宝槎姐姐也同我说过,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要择婿,一定要选不图林家财势,真心待她的纯良男子。”
不过林宝槎拒绝的,不仅是贪图富贵之辈。就连堂堂富贵王爷,福王越怀远也被她用一句齐大非偶回绝了。
当时琉璃并不懂,越怀远明明自己有钱有势,而且是个风流倜傥的情种。为见林宝槎一面,他可以雪天里站上半夜,又会写极深情的诗词,就连侍女看了都会感动垂泪。有一段时间,世人都道福王爷必然能抱得美人归,而水龙王从草莽变皇亲,对盐漕两帮,对对东齐的国运也都大有助益。
林宝槎却及时地把传言和越怀远的痴情扼杀在二十岁那年的春天。
“嫁给越怀远其实也蛮不错。只是,我一旦成为福王妃,就再不是林宝槎了。”她这样说。
当时琉璃在一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附和道:“我爹娘也常说朝廷的破事最多,一旦沾上就麻烦了。”
令世人跌落眼珠的是,就在越怀远被拒的三个月之后,小龙女林宝槎大婚,新郎竟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毛头小子。
秦刀,名字普通,人么……被追问后,琉璃才很不情愿地承认:“嗯,他长得也算好看了。”
其实,当初见到这位新姐夫时,小姑娘也被震撼了一下。
那是个长得相当好看的青年男子。那种好看,并不是通常所说的面如冠玉,眼若寒星,也不是缓歌轻裘的翩翩风度或是不怒自威的堂堂仪表。秦刀的五官只是普通的俊朗,远不如越怀远的眉眼风流,也比不上很多江湖侠少。然而他的眼神和笑容都非常干净,像山泉,像清风,特别是笑微微望着林宝槎时,更是充满了孩子似的真诚与恋慕。
当时林宝槎一袭朱红锦衣站在秦刀身侧,言笑晏晏,神采飞扬。两人时不时相视而笑,当真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不知羡杀了多少旁人。
有人嫉妒不满,在暗地里说,那姓秦的小子出身寒微,从前是徐州城里的一个镖师,失了几次镖就被踢出门了。也不知哪里交得****运,居然成了林宝槎身边的护卫,继而又做了乘龙快婿。
眼高于顶的小龙女竟然委身护卫,怎么能不让人浮想联翩,飞短流长。
林宝槎向来我行我素,秦刀单纯淡泊,两个人自然都不去理会。倒是林半江挂不住老脸,一怒之下把盐漕两帮交给女儿,自己驾船出海散心去了。
于是林宝槎忙了一阵,到了八月才终于得闲,又因为天气闷热难耐,竟然罕见的病倒了,连头发都脱落不少。苏州名医叶秋隐诊断说,这是忧烦过度,气血两亏,加上饮食不当,体内积了许多寒毒,要慢慢调解才是。名医果然就是名医,林宝槎照他的方子吃了几帖药,又遵嘱避开了那些寒凉酸辛之物,身体就渐渐恢复了。
秦刀心疼妻子,自己却不能代劳打理,只好劝林宝槎将帮中事务暂且丢给几位长老,也学林半江那样外出散心。
林宝槎****山水,当然从谏如流,只是不愿像秦刀建议的那样去三清山或是天目山里小住。她是从小在船上长大的小龙女,要散心自然也要朝风浪里去。她还记得小时候随父亲架船在长江上来往的快活日子,特别是七百里三峡,两岸连山,重岩叠嶂,隐天蔽日,又悬泉瀑布,飞漱其间,又有怪柏古萝生于岩壁,从棱嶒的山石间垂下如丝碧色。两岸猿声凄啸,一水奔流湍急,人立在船头真如御风而行,在无比的惊险中又有无比的奇趣。
林宝槎一旦决定的事情,自然要立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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