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就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瞧他那模样,能有什么职务?”红花领带插话说道,他今年45岁,是正处,在京城里面,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才是混得屁都不是,所以也就一心认为夏想更是屁都不是。
“他是副县长!”夏想还没有说话,梅晓琳抢先答道,还狡黠地冲夏想眨眨眼睛。
“吹什么牛?哪里有这么年轻的副县长?他多大,有没有25岁?”红花领带惊讶地摘下眼镜,使劲擦了擦镜片,又重新戴上,多看了夏想几眼,又冲梅晓琳不屑地说道,“副县长?我看他连一个村长都当不上!还副县长,吹牛不用上税,也不用吹到天上去。抓,就算他是副县长,也照抓无误。敢来京城打人,就是一个县委书记,也是小鱼小虾,在京城也得夹着尾巴走路!”
马所长一点头:“抓,都抓了。副县长了不起了?出了你的县,你就是说话不算。”
几个警察上来就把夏想扭住,夏想也没有反抗,他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就顺从地被人把胳膊扭到了背后,还笑眯眯地对梅晓琳说道:“好了,饭没吃上,先吃官司了。我就发现,京城人民好象不怎么欢迎我……”
梅晓琳不笑,冲马所长冷脸说道:“放人!”
“你是谁?是什么级别?”马所长看来在京城也没少吃过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亏,见面就问级别,也是挺有意思。
“我没级别,我只是问你一句,你放不放人?”
“不放!没级别还横,一起抓了。”马所长怒了,回对一看金丝眼镜和红花领带,问道,“两位领导,都带回去?”
一副请示的口气。
二人一起点头,尤其是红花领带目露凶光,非常不满地瞪了夏想一眼,小声说道:“管他是不是副县长,先收拾了再说。在京城还敢打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带回去后,好好请他喝茶,出了问题我负责。”
金丝眼镜看样子官更大一级,轻轻地“嗯”了一声,权势十足地说道:“还有我,小马,由我和杨局长替你担着,你还不放心?等这事过后,我就帮你引见一下付少。”
“是,是,有费主任一句话,我就放心了。”马所长一脸兴奋,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转身就又换了一副脸孔,“带人,收队。”
两位夫人分别从地上扶起黄毛小子和卷发女孩,都目光凶狠地盯着夏想,说道:“千万不要轻饶了打人凶手!”
卷发女孩还好一些,从地上起来后,躲在后面不再说话,黄毛小子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把椅子,抡起椅子就朝夏想砸来,嘴中还骂:“妈的,敢打我,去死!”
夏想被两名警察扭住胳膊,想躲,却被两名警察死死按住,只听“咔嚓”一声,椅子正打在后背之上,顿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夏想后背结实地挨了一下,只觉得一阵巨疼传来,差点闭过气去。
狠,真狠!
他顿时大怒,两名警察不但不管,还故意按住他,让他被打上一下,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猛然一抖胳膊,将两名警察甩开,回身一脚正踢在黄毛小子的大腿上,一脚就将他踢到三米之处,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才停一个桌子下面。
片刻之后,传了黄毛小子杀猪一般的嚎叫:“打,给我打死他,妈的,疼死我了!”
在眼皮底下夏想被人打了,梅晓琳怒了,本来她想逗人玩玩,没想到对方下手真狠,顿时大喊一声:“今天谁也别想好过了,好,打人是吧?一会儿我不打断你们的腿,我不姓梅!”
情急之下,红花领带和金丝眼镜都大吃一惊,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而夏想也太凶悍了,当着众多警察的面还敢还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姓梅?难道是梅家人?二人微微一愣,看了黄毛小子一眼。黄毛小子心虚地摇摇头,没说话。
金丝眼镜不认识梅晓琳,转念一想管她是不是梅家人,人家已经打脸了,难道一听她是梅家人就立刻泄气?付家虽然排名第四,也不是白给的。
本来他一直自恃身份,没有说出什么狠话。一见儿子被夏想一脚踢飞,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儿子先动手打人,顿时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小马,你看到了,他动手打人,当着人民警察的面动手打人,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叫法制社会!”
马所长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刚才两名警察故意拉偏他心里有数,还是被夏想挣脱,踢了费主任儿子一脚,这一下脸可丢大了?他也是心中来气,一个县城来的小人物,就算你真是副县长又怎么着,这里是京城,动不动都是处级以上干部,你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他冲两名警察一使眼色,警察心领神会,上前又将夏想胳膊扭住,其中一人拿出手铐给夏想铐上,另一人拿出电棒就要朝夏想腰间捅去……夏想动弹不得,心想要是电上一下,半天都动不了,可是要受罪了。
眼见电棒就要捅到了腰间,忽然一个非常威严的声音响起:“住手!”
声音不大,但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一听就是身居高位者惯常使用的命令式的口气。警察手一松,下意识地停在中途,然后回头去看……一个年约40多岁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正站在二楼到一楼的拐角之处,俯视楼下发生的一切。他瘦脸浓眉,中等身材,偏瘦,乍一看还有些文人气质,一眼看去给人的感觉他应该是大学教授一类的学者。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势,让夏想顿时在心中有了判断,他一定久居高位,或是出身于大家族之中,因为他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种指挥若定的气魄。
有些东西必须亲身经历才能体验得到,假装是假装不出来的!
所有人都不认识中年男人是谁,而且他们也没有夏想过人的眼光,尤其是金丝眼镜和红花领带,都恨不得立刻收拾夏想一顿,突然被中年男人打断,心中就非常不满。金丝眼镜抬头看了中年男人几眼,问道:“你是谁?想多管闲事?你认识他?还是认识她?”
他用手一指夏想和梅晓琳。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也不认识他们两个人,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楼上吃饭,听到下面吵吵闹闹,让我没有了好心情,所以我下来看看。没想到,你们自称京城人,仗着京城人的名号欺负外地人?你叫什么名字?你有什么资格代表京城人?”中年男人说话时声音不大,还有一种醇厚散漫的味道,但话说得却是非常刻薄,“就凭你肥头大耳的人模狗样?就凭你脑满肠肥的窝囊形象?说出去你是京城人,我就以自己身为京城人为耻!”
金丝眼镜没想到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一张口就是刁钻的讽刺,顿时气得涨红了脸,可能又觉得抬头仰望中年男人说话自贬身份,就一口气跑到楼梯,用手指着中年男人的鼻子,怒不可遏地骂道:“你又算老几,该当面骂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区教委主任,是副厅级干部,你是个什么东西,也不去照照镜子,还敢对我出言不逊,我看你是找不自在来了。”
中年男人本来脸色平静,听了金丝眼镜的话,忽然轻蔑地笑了,然后后退半步,出其不意地一扬手,就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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