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的名头确实够响,一句话说出,对方的手就立刻缩了回去,不过还是嘴硬:“夏市长?肯定是副市长了?一个副市长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古市长来了,也得让我们三分……”
夏想才没空理会小喽罗的叫嚣,直接问裴国栋:“裴院长,到底怎么回事?”
裴国栋第一次见夏想,刚刚在电话里听到夏想十分不满的口气,心里对夏想也多少有点意见。不料一见本人,见夏想不但年轻,而且还轻声细语,就对他的印象又有所改观:“夏市长,本来我按照您的吩咐将沈乐雪安排到了特护病房,他们突然就冲进来,要将沈乐雪赶出去,因为他们有人要住院,要征用所有的特护病房。”
“征用?”夏想怒极反笑,“他们是哪个党政机关的?除了市委市政斧之外,在郎市,还有人敢以征用的名义说话,我倒想知道,天下还是不是的天下!”
旁边的两人被汤化来拦着,本来就心里十分不痛快,一听夏想的话又十分刺耳,就怒了,一把推开汤化来,就要强行将病人推出大厅。
好嘛,在明知他是副市长的前提之下,还敢如此放肆,一点也不当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一回事儿,果然嚣张无比!夏想扭头对裴国栋说道:“让医院的保安过来,把这两个人控制起来,出了天大的事情,我负责!”
夏想掷地有声。
夏想早就看到保安已经在一旁准备就绪,迟迟没有动手,应该是还没有裴国栋的点头。裴国栋惹不起对方,不敢负责,那就由他来承担全部责任好了。
夏想从来不是逃避责任之人。
裴国栋见夏市长亲自发话了,早就看不惯对方嚣张气焰的他也豪气大涨,喊道:“保护病人第一!”
几名保安立刻就冲了过来,按住了两人。两人还不服气,一边激烈反抗,一边嚷道:“妈的,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们医院不想开了是不是?回头就拆了你们医院,让你们知道厉害!”
两人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估计也是保安早就气不过,一出手就下了狠手。两人的手被背到背后,疼得直叫:“快来人,快来人帮忙。他妈的老子胳膊要断了,我一会儿非灭了你不可……”
话音刚落,忽啦啦从楼下跑下来十几个人,当前一人一把抓住了裴国栋的衣服:“让保安放手,裴院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些人你惹不起,就别逞强。”
其余的人上前,七手八脚就将保安打倒在地,将刚才的两人扶起来。两人从地上起来之后,大怒,拎起椅子就要砸向保安。
裴国栋被人抓住衣领,看着眼前的人目露凶光,心中发抖。
他当了一辈子医生,最不怕的是人,因为在他的手术刀上救人无数,再自诩为高贵的人,在他的刀下也是一样任他宰割。但他最怕的又是人,因为许多人穿上衣服之后,就不是人了。
眼前的人要有多凶就有多凶,同样是人,差距真是巨大,有人如凶神恶煞一样,有人却是和颜悦色。相比之下,有天渊之别。
但往往是,和颜悦色的人如果没有威望,就会被人当成软弱可欺。而凶神恶煞之人,总能吓倒大部分人。
裴国栋一生救人无数,手术刀所指之处,开膛破肚,但真要让他打人,他却不会,就吓得说不出话来,用人一指夏想:“是,是夏,夏市长……”
对方一听夏市长,顿时愣住,他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去,正好和一脸笑容的夏想迎面相对。
不错,夏想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气,反而是一脸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有轻视,有淡然,更有一种让他胆战心惊的笃定。
他顿时吓得一哆嗦,急忙放开裴国栋,还下意识地伸手抚平裴国栋衣服上的皱,转向夏想的时候,脸上好象变戏法一样,挤出一丝笑容:“夏,夏市长,怎么是您?我真不知道您也在,要是知道您在的话,我肯定立刻消失!”
正轮圆了椅子准备打保安的坏小子一见老大一脸谄媚的笑容,惊讶得差点连下巴都在地上——下巴没掉,椅子却失手掉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在外面围观的人群更是惊讶得大眼瞪小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还是假的?谁不知道老贼在郎市横行霸道,不可一世,从来没有服软过,据说他还有一次在酒后顶撞过艾书记,当时艾书记非常生气,但最后也没有拿他怎样。
夏市长是新上任的常务副市长,怎么就能让老贼怕成这个样子?
椅子掉在地上的坏小子还以为老贼是在演戏,就凑了过来:“老大,还拆不拆医院?”
“拆……拆你妈的个头!滚!”老贼一抬脚,一脚就将坏小子踢出老远,还不解恨地冲手下吩咐,“替我给他按摩几下,妈的,真没眼色!”
一转身冲手下一帮人挥挥手:“都散了,都散了,想让夏市长记住你们还是怎么着?都滚远点儿,以后夏市长走到哪里,都立刻让路,听到没有?”
众人一哄而散。
老贼是真怕了夏想了。
他一生打打杀杀虽然不象电影中的黑社会那么多,但挖挖绝户坟,敲敲寡妇门,调戏别人的女朋友,欺负几个老实人,等等,类似的坏事也干了不少,也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仗着有人撑腰,他本身不会什么拳脚,胆子也不大,但人人都怕他,久而久之,也就自以为老子真是天下第一了。
没想到前些曰子遇到夏想,不但让他见识了什么是拳脚功夫,还让他知道什么叫准确打击,什么叫狠绝。当时他差点被勒死!而夏想当时手持方向盘锁以一当十、面无惧色地被人围攻,还能镇静地还击,打伤不少人,就给他留下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事后才知道,有好几个人的手骨被打断,但并不严重,以后都会接上。不过据医生说,手法很专业,应该会一些武术,打得很准,用的是寸劲。
一个会点拳脚功夫的人倒不会让老贼从内心深处惧怕,但一个人既会功夫又沉着冷静,而且还有狠绝冷辣的一面的话,就让他从心底冒出寒气了。而且如果此人不但年纪轻轻,还是郎市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身份,综合在一起,就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他眼中,所有的高官都最怕什么?最怕死!越有权势的人,越惜命。所以拉拢一些高官,如果正常的手段行不通,用武力相威胁,一般百分之百成功。哦呢陈能在郎市气焰滔天,不仅仅是因为财大气粗,还因为他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但暗中掌握了不少市委高官的隐私,还因为他手中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可以随时动用不法手段出击。
老贼活了30多年了,在道上也混了快20年了,见识过的高官无数,夏想是第一个在面对围攻时还依然面不改色的副厅级官员。别的官员,别说面对围攻了,老贼还记得就有一次暗中威胁一个市委常委时,平常威风八面的人物,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夏想,第一次照面,就以一个挥舞着方向盘的姿势,给老贼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心理压力,让他从心底产生了恐惧。
再加上哦呢陈刻意交待要对夏想尽可能地礼让几分,两相结合下来,老贼一见夏想露面,立刻就露了怯,平生第一次服哦呢陈以外的人,而且还是口服心服。因为他脖子还隐隐作痛,就十分后悔今天怎么没出息又戴上了金链子。
“老贼,原来又是你?”夏想一脸若有若无的笑容,“我说呢,要是别人也没有这么威风八面。你平常欺负欺负正常人也就行了,连病人也欺负,是不是太丢人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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