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仁礼却没有好脸色,淡淡地应了一声:“坐。”
秦侃淡然地坐下,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邱仁礼没再说话,似乎是沉思,似乎又是走神,反正气氛一时沉默而怪异。
上位者常用的手法就是沉默,以沉默来彰显权威,以沉默来施加压力,因为身为下级,面对可以决定自己命运前途的上级,难免会有揣摩和忐忑的心理,但秦侃却依然是从容不迫的姿态,继续以谦逊的姿态,耐心等待邱仁礼的指示精神。
诚然,邱仁礼作为省委书记,不能左右秦侃的命运前途,但却可以直接削弱秦侃手中的权力,所以当邱仁礼见到秦侃依然一副笃定的姿态之时,心中也不知何故流露出一丝鄙夷。
其实按照邱仁礼目前的级别和心态,以及他眼睛向上看的境界,不应该对秦侃有私人偏见,也早就见多了官场上形形色色为了一己之私的各色人等,但今天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不快,因为秦侃太能闹腾了,也太有心机了。
更主要的是,以前秦侃再闹腾再折腾,针对的只是孙习民和周鸿基,但现在则不同了,人大问题,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利益,更有甚者,甚至会让他也会受到连累,邱仁礼就动怒了。
应该说,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动怒。
一直以来,邱仁礼在齐省奉行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政策,既不和本土势力结仇,也不和其他人结怨,能拉拢尽量拉拢,能分化则尽可能分化,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会考虑打压。
第一次,邱仁礼要高举权力大棒,对秦侃进行打压了。
“秦侃同志,齐省今年的经济虽然增速不错,但还是距离上一名有点差距,我们一直自认是第二经济强省,其实当了几年第三名了。按说,齐省人民不比兄弟省份懒惰,齐省的经济结构也很合理,引进外资、产业结构调整、重大项目的投资和建设,都稳居全国前列,为什么始终当不了第二名?恐怕还是内部不和的原因。”
“不管是来自哪里,只要身为齐省的干部,就要热爱齐省、建设齐省、美化齐省,全心全意为齐省服务,而不是有三心二意,为了个人私利,四处挑事,甚至不惜丑化齐省形象,拿无辜百姓的生命当赌注!”
“秦侃同志,你在齐省几年的工作,省委也是有目共睹,对你的工作,中央也是持肯定的态度。希望在最后一任,能坚持一个党员的良知和原则,不要因为一时糊涂,而做出危害一生声誉的错事。”
秦侃郑重其事站了起来,表态:“我一定牢记邱书记的教诲,时刻严格要求自己,为齐省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邱仁礼点点头:“你能理解就好,希望你不要有心理负担,继续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为齐省的经济发展,贡献力量。”
秦侃终于听出了什么,问道:“邱书记,是不是我的分工要调整了?”
“大概有一个初步意向,等习民同志回来之后,会最终敲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服从省委安排。”秦侃态度十分端正,“我是党的一块砖,党往哪儿搬就往哪儿搬!”
“好,你有这样的思想觉悟,是好事。”邱仁礼此时也不得不露出笑脸了,确实佩服秦侃的装模作样。
秦侃面色平静地走出邱仁礼的办公室,始终保持着从容的姿态,回到办公室之后,才终于卸下了伪装,无比愤怒地拍了桌子。
虽然孙习民调整他的分工早在预料之中,但没有想到的却是邱仁礼找他面谈,如果仅仅是孙习民做出调整分工的决定,就相当于只有省长施压。现在倒好,等于是一二把手联合起来向他施压,就让秦侃大感压力倍增,而且有点恼羞成怒。
在办公室坐了片刻之后,电话响了,一个更让他愤怒的消息传来——夏想昨夜和程在顺发生了矛盾,而且两人还单独谈了十几分钟,具体谈了什么,无从得知。
但可以清楚的一点是,程在顺在和夏想会面之后,十分不快,甚至还发了火。
更有甚者,夏想的秘书和司机还将程在顺的司机打成了重伤!
怎会如此?秦侃在受到邱仁礼的敲打之后,再听到夏想和程在顺冲突的消息,终于出离了愤怒。
然而,事情还没有算完,电话又响了,传来的消息是,萧伍一行在品都安然无事,而且还暂时脱离了视线,不知所踪。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萧伍已经和官方接触,不但和李丁山见了面,还和叶晓童进行了私下会谈。
夏想……真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秦侃再也忍不住愤怒了。夏想处处和他作对,尤其是插手品都疫情的做法,最是让他无法接受,因为如果品都疫情的真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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