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叶天南才又开口说道,不过语气明显没有了刚才的轻松,而是有点低落,尽管伪装得很好,却瞒不过夏想的耳朵:“夏书记,委员长先开口了,我也不好强求了。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打我电话好了。”
挂断叶天南的电话,夏想的嘴角浮现一丝坏笑,坏得有点纯粹,坏得有点玩味。
果不出夏想所料,叶天南一放下夏想的电话,就立刻又打出了一个电话,说了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才放下电话,然后才对坐在他对面的人说道:“事情变化挺快,有麻烦了……”
叶天南在一间布置得很素雅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面,凝视和他相对而坐的一个人。
如果夏想在场的话,肯定会会意一笑,因为他也能猜到今年国庆,秦侃同志肯定也闲不住,也会来京城活动。
秦侃来京城,肯定不会有高层亲自作陪,但总要有人陪,叶天南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秦侃估计也是坐久了,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夏想和委员长见面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不是同一阵营,不可能吃一次饭就能走近多少。”话虽如此,他的脸上也是隐有担忧之色。
因为都清楚,夏想和委员长会面是不能说明什么,但至少表明了双方有接近的意图,能坐在一起吃饭,就证明有可以交谈的话题,有共同语言,对平民一系而言,确实是一个极其不利的消息。
“上面怎么说?”秦侃又追问了一句,他此来京城,本意是想亲见总理一面,但总理一直抽不开身,就让他多少有点无奈,只好事事让叶天南转达。
叶天南微微摇头:“还是老生常谈的一句话——静观其变。能说什么?就算夏想和总书记见面,谁也管不着不是?”
秦侃怦然心惊:“夏想和总书记也见面了?”对于夏想告诉叶天南要和委员长见面的消息,他自然清楚是夏想有意放风,就是故意让自己一方造成误判。
叶天南也是一脸愕然:“不知道,没听说。”
秦侃释然了:“估计夏想也不会和总书记见面,国庆期间总书记那么忙,怎么可能专门抽出时间和他见面?他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这话就说得有点唯心了,不过叶天南却是附和的态度:“说得对,我也不认为总书记会专程和夏想见上一面,多少省委书记想和总书记见面都没有可能,夏想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省委副书记……”
二人说了几句夏想的事情,又想起了什么,叶天南说道:“听说陈皓天想调夏想去岭南,对齐省来说是一件大好事,也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可成?”
“应该可成。”秦侃一脸笑意,“夏想一走,对齐省来说确实是一件大好事,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叶天南却又想起了什么,微微摇头:“我总感觉事不可成,因为陈皓天想要调动夏想,阻力太大,至少从本心上讲,夏想不愿意离开齐省。”
秦侃却持不同的看法:“我倒认为夏想愿意离开齐省,毕竟他在齐省再干下去,也是不显政绩,不如去岭南,跟了陈皓天,可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叶天南看了秦侃一眼,却没有说话,心想其实秦侃真的没有看透夏想,他对夏想的认知,还远不如他。
叶天南猜对了,秦侃对夏想始终有误判,他一直认为夏想不可能站在国家大义之上来决定去向,换言之,不可能为了齐省大局而放弃去岭南镀金——秦侃想当然认为夏想如去岭南,是没有多少悬念的镀金,毕竟有陈皓天照应,应该诸事无忧。
当然,秦侃也不是没有想过夏想为了对付他而非要留在齐省,但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相信一个政客不会为了个人恩怨而放弃大好前途。
只不过……他终究没有看透夏想,不止是他,叶天南也没有看透夏想,由此才造成了他对夏想从头到尾的误判,而带来了不可收拾的后果。
……夏想自然不知道叶天南在和他打电话的时候,秦侃就在旁边旁听,他赶到和衙内的约定地点时,是晚上六点三十分,提前了半个小时。
毕竟有委员长出面,他不能晚到,要做出姿态。
约好的地点是一家俱乐部,掩映在高楼大厦之间,却又十分僻静难找,确实是一处闹中取静的所在。
夏想刚停好车,还以为会等上一会儿委员长才会到,不料一抬头,却发现衙内和委员长已经现身了,不由他暗道,来得好快,究竟衙内诚意十足,还是今天是一场盛大的鸿门宴?
再目光一扫,不由一愣,委员长的身后还有两人,都是熟人,两个熟人的后面,还有一人,也是熟人,如果说前面的两个熟人不让夏想吃惊的话,后面的熟人就着实让他愣住了——怎么是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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