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怒斥曾毅,双眼喷火:“休要血口喷人,本官一向严身律己,岂会胡乱冤枉与你,顺天府合府三品下官员尽皆三等劣评,难不成顺天府的官员如此不堪?…………”
曾毅却是也不恼,笑着等王正把话说完,才道:“王大人,言官可以风闻言奏,可却是要有根有据,最起码,也要有所传闻方可吧?不知,今日您说下官对顺天府合府三品下官员劣评,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下官身为评定之人,怎会毫不知情?”
“本官何处知晓的消息,何须像你禀告?”
王正不屑的看了曾毅一眼,昂首抬头。
“怎么?莫不是王大人借以言官风闻言奏之名,以行构陷朝廷大臣之实?”
曾毅仍旧是一副好脾气,笑眯眯的看着王正,不待其开口,就以更大的声音冲着端坐在龙椅上的弘治道:“陛下,臣也有本要奏。”
“讲。”
弘治眼中抹过一丝狠色,前几日的早朝,他的态度已经流漏出来了,要借着这次京察整顿朝纲,现在,竟然还有大臣胆敢暗中捣乱,看来,是这些年来他太过仁慈了,亦或者,是这些个臣子,看他真的老了,身体不行了。
曾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臣请陛下做主,前日晚上,约摸子时,臣在屋中审阅顺天府官员文牒,忽闻有敲门声,开门一看,却是让臣大吃一惊,竟然是左佥都御史王正王大人,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竟然私入微臣宅子,当时……。”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左佥都御史王正气的吹胡子瞪眼,若非是在朝堂之上,怕在君前失仪,怕是已经冲上去和曾毅厮打起来了。
“让曾毅把话说完。”
弘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心中却是解气的很,这混账小子,耍起混了。
在看满朝文武大臣,尽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可却又似笑非笑的盯着左佥都御史王正。
今天早朝的事情,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左佥都御史王正的主子想要整治曾毅,没想到,这个曾毅在河南表现的那么刚正不阿,可今日,早朝上,竟然也耍起了混。
“……就是这样了,左佥都御史王正大人说是顺天府内有个三品下官员是他在外面与青楼女子的私生子,可却不肯说出姓名,只是,说让臣对顺天府三品下官员都给予照顾,怕是说出了姓名之后,臣会以此威胁吧!”
说到此处,曾毅恨恨的盯着王正已经铁青的脸色,道:“可臣乃是京察评定官员,岂会因此寻私?是以,断然拒绝,怕是王大人因此而记恨下官……。”
“哈哈……。”
曾毅的话刚说完,朝堂上,已经有大臣哈哈大笑了起来,主要是曾毅这法子实在太狠了,与青楼女子的私生子?
这也亏曾毅能想的出来,这是在污王正的名声啊,虽然百官都知道,这肯定就是曾毅的胡诌,可是,那又能怎么样?王正刚才所说的话,不同样没有证据么?
若在平时,曾毅这没证据的胡诌肯定会被冠以污蔑上官的罪名,可现在,是两者对峙,且,皇帝明显对王正把自己也牵扯上不满,是以,曾毅绝对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而且,今日,这事情,多半是要不了了之的,对曾毅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可是,对王正,怕是以后谁提起的话,今日曾毅刚才的那一番话,怕是也会被想起。
这王正才是真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根本就没想到,曾毅会是以这么一副无赖模样对他吧?不仅是王正,在曾毅开口之前,怕是所有大臣都没有想到曾毅会如此的无赖。
毕竟,之前,在河南曾毅的表现,可是刚正无比,在朝廷上,甚至是河南左布政使攻击曾毅,那时,曾毅仍旧慷慨激昂,谁想到,今日,却是会如此无赖。
不过,却是有不少大臣心里叫好的,这帮子御史言官,其实,已经成了某些高官手中的工具,凭借言官可以风奏闻奏,可是猖獗的厉害,也该让他们吃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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