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一箭射来,扎入了同一个身躯中,紧接着第三箭上了弦,似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意,上官景昂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攸烨。耳边飘来一声好似从遥远的天边飞来的叫喊:“三叔!”
他蓦地松开手,权洛颖的身子如叶片缓缓飘落到地上,鲜血染红她的衣裳,心口的两支羽箭,穿透她身体的那一刻,竟如归家一般安宁。
而此时,上官景昂转着身子迫不及待地寻找着那声音的来源,他的心实在是太冷了,太冷了,冷得失去了知觉,了无意识,渐渐地,四周什么都消失了,所有人都死了,血海尸山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迷失的旅途中心慌的呐喊:“凝儿——凝……噗!”箭从脖颈间穿过的时候,他终于看到那个火红色的身影,在火光中朝他奔来,脸上带着只有亲人才有的关怀,他睁着眼,贪恋着看着,直到连晕眩,都从眼前彻底涣散。
“三叔——”
那人倒下的一刻,上官凝蓦地定住,侧头,惊愕地看着李攸烨手中空了的弓,对上她那肃杀的目光,口中猛然窜起一股腥甜,“噗——”即将倒地的娇躯被陈越扶住,这些,李攸烨不是没看到,只是她已经无暇去顾及,身子早已心慌意乱地奔向了那倒在地上的权洛颖。
入目皆是她带给她的创伤,骤然紧缩的心不知如何将那了无生机的人拾起,李攸烨彷徨地跪在她的身前,张皇地望着周围静默的人群:“太医呢?快宣太医,快啊——”
“你杀了她!”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阴狠的怒吼,没及反应,李攸烨突然感觉心口传来剧烈的痛意,像被刀子割过,但嗓子却倾吐不出,表情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痛苦。只是那痛意却真切地嗜咬着她的心脏,痛的像死过。
“斯昊,她是皇帝,我们不能杀她,否则会改变这里的历史!”感觉那痛意蓦地一松,另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
“那历史就可以改变我们吗?她敢杀小颖,我不会放过她!”心口又恢复刀割状态,李攸烨痛苦地想嚎叫,然而就像灵魂在地狱受折磨一般,她无从解脱。
“住手!”鲁韫绮看到李攸烨越来越平静的面孔,终于忍不住抢过吕斯昊手中的激光仪,“有陈医师在,你还怕她救不回自己的女儿吗?”随后打量了一眼那激光仪,不满道:“你这样只会折磨她到死,太残忍了!”
“她射小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有多残忍?”吕斯昊咬牙切齿道。
“可是,你要知道,她射杀别人的时候都是一箭穿喉,对小颖只是射到胸口,不是致命的!”
“韫绮姐的意思是,我们还要感激她对小颖手下留情了?”吕斯昊愤怒道。
“旁观者清。算了,救小颖要紧,”鲁韫绮也不做辩驳,反身见李攸烨定定地瞅着她,吓了一跳,“你看得见我们?”
李攸烨摇摇头,捂着心脏从地上站起来,抱着权洛颖就往宫里跑,吕斯昊要去追,鲁韫绮捉住他的手,“我们不方便,快跟着!”
江后叹了口气,心疼地望着李攸烨奔离的背影,然也只吩咐燕娘照顾好她,便和江令农李安疆等人匆匆奔向内城,刚才有将士来报,上官景赫率军进入皇城了。
“太皇太后,皇上她?”江令农总觉得李攸烨这个皇帝,依靠他们老一代来平叛,实在不是个事儿。
“烨儿历练够了,剩下的哀家替她解决!”江后跨上马:“大哥就当宠甥孙一回吧!”说完,磕马奔了出去。
“好,剩下的就交给我们这些老家伙吧,来多少本王炸多少,让他有去无回!”李安疆拍着胸脯,冲着江后的背影吆喝道,随即扭头冲着江令农不屑:“江兄,咱们没多少日子可活了,那种老古板的性格能不能改改啊,老是婆婆妈妈的,一辈子都被你磨蹭掉了!”不等江令农吹胡子瞪眼,他就跨马追了上去。
“靖北侯,您看看,……”刚要跟张仲景评评理,结果人也一溜烟走了,江令农颠了颠脑袋,自嘲:“行行行,就我婆妈,都冲我使劲!”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江令农也跨上马,心里哼哧一声,想宠她直接说就是了,还什么历练够了,依老夫看,还差的远呢。
神武军留了小部驻守皇宫,其余皆整顿兵马跟着江后等人往内城而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