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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李攸烨便在寝宫中小憩,也许是被近日那些烦心事催得身心俱疲,她此觉睡得特别沉。迷迷蒙蒙感觉有只柔软的手在脸上摩挲,舒服极了,她嘴角勾了起来,不知怎地就呓语而出:“皇奶奶……”
那只手微顿了下,并未马上离开。俯身贴在她胸口,静静聆听那里传来的鲜活有力的心跳声。李攸烨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慢慢睁开了眼睛,视线微微往下游移,抬手抚上那头乌发,“凝儿,你怎么来了?”声音尤带着睡醒时的粘滞,懒懒地,颇为意外。
上官凝撑起身子,孤坐床头,一言不发地望着她,眼里有潮湿过的痕迹。
“怎么了?”李攸烨揉揉眼睛,略带迷茫地看着她。
“你怪我吗?”她哀伤而委屈地说,两潭呼之欲出的晶莹,摇荡在碧眼间,惹人堪怜。李攸烨一头雾水。“我让你娶蓝阙公主,你厌我了?!”李攸烨总算明白了,她伤心的因由,掀开薄被坐起来,把她轻轻带进怀里,哭笑不得地说,“所以你就巴巴回宫跟我解释了?那你说说,你明知道我会怪你,为什么还那么做?你知道朕当时有多下不来台吗?朕的皇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劝朕纳妃,朕连回绝的余地都没有。你倒是得了一个贤惠的名声,可朕却成了一个不识好歹的夫君,好多大臣都在底下笑话朕呢!”
上官凝淅淅沥沥地哭了出来,紧紧搂着李攸烨脖子,好像那就是她此生最为珍重的至宝,“对不起……我不愿的……”她好像委屈极了,话都说不清楚了,李攸烨这才放下与她玩笑的心情,小心哄劝起她,“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处境我都懂,我没有因此怪你,别哭了好不好?是朕的错,最近没去看你,让你胡思乱想了!”
她终于收了恸哭,倚在李攸烨怀里,肩膀仍旧止不住抽动。李攸烨见她似乎很疲惫,就把她抱到床上歇息,帮她褪下鞋子,自己也陪她侧躺着。上官凝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脸埋进李攸烨脖颈,“我不是真心的,我不愿你与别的女子成亲,不愿你抱着她上轿,哪怕想到你与别人共牵一条红绫,我都很难受……可是,你是皇帝……”感觉颈间又湿了,李攸烨无奈地阖上眼皮,迟了迟,扶着她的肩,“别胡思乱想了,我不是说过吗,朕不会纳妃,那玉蓝联姻朕一定会回绝的,只是时间问题……”
怀中人仰起头来,“可是玉姝呢?你将如何安置她?”
李攸烨愣了愣,“关玉姝什么事儿?”
“玉姝临走前说,忘不掉你就不会回来,如果太皇太后把她召回来了,你舍得负她吗?”
李攸烨心里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轻笑着用下巴点她的头顶,“你怎又多心皇奶奶把玉姝召回来了?”上官凝窝在她怀里,并不答话。李攸烨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让你偎着睡一觉可好?”
她嗯了一声便沉沉睡去。李攸烨待她睡熟后,悄悄起身,下了床,坐在御案前蹙眉写就一封信,让杜庞差人送往避暑山庄交给江后。而后便如往日一样着手处理政务。上官凝一直睡至暮色降临才醒来,可想而知最近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李攸烨怜惜她体弱,怕她再劳顿,便留她在宫里住一晚上,着人去枕霞宫送了信,便让她留在了尧华殿,而她自然也没有再去归岛。
夜里,上官凝见她站在廊前,久久凝望着天上银钩,不言不语,便拿一件披风过来,给她系在身上,笑问,“在想什么呢?”仿佛被戳破心底的秘密似的,李攸烨匆匆移下目来:“呵,没什么,你收拾好了?”上官凝脸上淡淡的晕红,含羞点了点头,李攸烨便牵着她往殿里走。
坐在床沿,看她卸掉钗环把头发放下来,李攸烨试探着问,“你有没有别的姐妹?”
“嗯?”上官凝疑惑地回过头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攸烨笑道,“我瞧着上官家的女儿温柔多情,窈窕可爱,谁娶到了便是谁的福气,便赶紧给烁儿也预定一个呗!”她话里带些轻佻意味,上官凝脸颊羞起了红晕,忍不住啐了她一口,眉眼里却掩不住欢喜。李攸烨孩童似的睁大眼睛,企盼地望着她,“哎,快说说,到底还有没有啊?”
上官凝回过脸来,捏着她的鼻子,“没有了,我二姐姐早就嫁人了,剩下一个冰儿和一个两岁多一点的小妹妹,可是我们全家的宝贝,你那秦王弟弟那么调皮捣蛋,我怎么舍得把妹妹嫁给他!”
李攸烨失望地撇撇嘴,不依不饶,“那你长姐呢?”
上官凝的目光立时暗淡下来,低声道,“长姐姐在我出生那日过世了!”她隐去了下文,李攸烨明白神佑末年的城楼惨案至今是上官家不愿提起的伤痛。
“那你长姐姐叫什么名字?别误会,我就是想知道如果她还活着,会不会长成和凝儿一样温柔美丽的女子!”上官凝含羞地低了低头,李攸烨趁机拽了拽她的袖子,“跟我讲讲她吧!”
上官凝默许地点点头,与她一同躺下来,两人侧对着面对面。她款款开口,“长姐姐单名一个凛字!”
“上官凛?不该是上官凌吗?”李攸烨嘀咕道。
“什么?”
“啊,没什么,你继续说,我听着呢!”心里却道,凛和凌只相差一个音,或许后来叫混了也说不定。
上官凝于是便继续说,“姐姐的名字是祖父取的,凛乃肃严寒冷之意,在女儿名讳中极不常见,不过祖父有言,上官家的女儿当要不弱于男儿,即便在闺阁中也应有将门虎女的气概。所以就给长姐姐起了一个威风的名字。听娘说长姐姐小时候长得精灵可爱,极讨人喜欢,你信不信,在我们家出事前,颜妃是很喜欢她的,还常常让娘带她进宫玩!”
李攸烨了然地点点头,事实上在出事之前,颜妃和上官家的关系的确没有外界流传的那样恶劣紧张,相反,由于颜妃有意拉拢上官家当靠山,当时他们的交情应该相当不错。就因为这样,上官景星才有接近她的机会,那一箭才显得那样突兀与猝然,“颜妃出事那天,你长姐姐是不是在宫里?”
上官凝点了点头,“是的,当时颜妃召她进宫,娘当时怀着我,便没有跟着去,后来宫中传出了事,听说她是当场被……”咬着唇,不忍再说下去。“听说?那你们后来找到她了吗?”上官凝摇了摇头,落寞道,“上官族人大部分都没有了!”李攸烨明白她那没有了是什么意思,死无全尸,心中不寒而栗。她叹了口气,如今心中的疑团解开了大部,仍有不解的地方,看来只能留待那个人解开了。
第二日五更时分,李攸烨起床,被尚衣宫女服侍着洗漱更衣,上官凝帮她抚平龙袍的褶痕,抬眼望她,“我搬回来住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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