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抓刺客!”二人同时怔了一下,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眼前蹿过,往院内闯去!接着一群家丁拿着火把武器也纷纷追了上去!
“坏了,如果被人发现我不在房里,非要露馅不可!”
穆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气得要跳出去踢倒这厮,终因被陈因拉着不能成行。
“你要是跳出去,马上就露馅了你知不知道?”陈因也没料到会生出这等变故,石头后面瞄到那刺客径自往穆云房间去了。一时觉出不对来!
“这是哪里?”一个带头的魁梧男子大声喝问家丁。
“这原是夫人的住处,现在是……大小姐的。”
“哼!给我搜!”
搜完以后,不仅家丁们傻眼了,石头后面的俩人也傻眼了。
“这血衣是从令爱房中搜出,如今令爱不知所踪,金银细软却消失一空,证据确凿,穆郡守你还有何话可说?!”
“臣……臣冤枉啊!”
“来人,将穆府一干人等全都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另,张榜通缉穆府大小姐穆云,天亮之前,务必将刺杀皇上之人绳之以法!”
“我靠?本姑娘什么时候刺杀皇上了!”
等到一院子惊慌失措的男男女女被绑缚着押解至牢房,穆云脸色仍是懵的。
“你在这里稍等,我先去外面打探下情况,切记,千万不要露面。”
陈因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嘱咐了她,悄悄潜入前院,见地上杯盘狼藉,桌椅碎裂,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联想那伙追兵口中的“刺杀”,不禁从头凉到了脚。亟待了解事情真相,她冒险潜入正堂前的门廊下,听到两个汉子在堂内焦急地踱步,其中一人道:
“阮副,末将已从北疆大营调来三千兵马保护皇上安全。但是皇上现在不信任郡府里的大夫,不肯医治,再拖下去势必危及龙体,这可如何是好?”
“你且派人把郡守府团团围住,今日与会的所有人员都要严密排查,不使遗漏一人。我亲自去外面请大夫。”
待二人走后,她从正堂进入,见里室完全封闭,内侍也统统被遣走,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敲了敲门,“喂,有人吗?开开门!”
许久之后,她几乎要按捺不住破门而入了,里面才传来一点人为的响动。一个踉跄的脚步到达房门口,从后面缓缓拉开了门栓。
她推开门,迎面照见那裹着黑色貂裘的苍白人影,几乎要窒息了。
“有什么事吗?”李攸烨抬头看了她一眼,薄唇保持着警惕的弧度,扶着门的手紧紧扣着门棱,身子摇摇欲坠欲往前倾。
“你受伤了!”
“没有。”她神情极为冷淡地否认,作势要把门关上,“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
没料到来人抢先一步将手挡在了门缝间,毫不费力地将那扇已经闭合的门推开,自己也挤身进来,关上门严肃地说:“你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还说没有受伤?”
李攸烨十分恼怒地盯着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像受到了冒犯。然而就如她所说的,她现在连表达愤怒的余力都没有了。只能借着墙壁的支撑勉强站住,目光不善地盯着她。
“我没有恶意,我学过一点医术,可以治好你的伤。你在流血,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
“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李攸烨恶狠狠地逼问道。随着体内热量的流失,仿佛连站的力量也快没有了。她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形,但仍穷追不舍地追寻,仿佛是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屈从的契机,“告诉我,要不然我怎么能相信你,怎么能让你给朕医治?回答我!”
在她贴着墙壁倒下之前,陈因慌忙把她抢住。触到那掩于黑貂底下的肌肤,才发觉她的手脚已经冰凉一片。她的心也跟着那温度降到零点,几颗珍珠大的液体陡然从颊下落滴落:“隐身镜。我用的是隐身镜。”
李攸烨陷入半昏迷状态,迷迷糊糊的身体仿佛浸泡在了水中,被浪花一次一次打沉又浮起,始终无法靠岸。
陈因将找到的银针和丝线在烛光底下穿了起来,回到床前,比照了下她左肩上那个又细又长的血洞,收回来缠了后面的一截咬断。重新打结的时候看到李攸烨睁开了眼皮,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神情幽深得像是刚从水底打捞上来的夜明珠。她的手顿了一下,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要用针线把你的伤口缝上,接下来会有些疼,你忍耐些,一会儿就好了。我会很快的。”
她没有反应,眼珠幽幽地望着她。为了防止她疼痛的时候咬伤自己的舌头,陈因让她含住自己的手帕,但是她闭了闭眼不肯配合,只好先放弃。擦干净手,屏息凝神,就要下针。李攸烨突然沙哑着嗓音说:“慢着!”
她慌忙收起针线。
“把……帕子给我!”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将那手帕递到她面前。她艰难地侧起身子,把帕子平铺在枕边,用手蘸了蘸伤口上的血,开始在上面写字。完了交给陈因,“御印放在外袍的口袋里,你找出来把这个盖上。”
陈因依言找来印章,接过帕子见上面写着:“右将军阮冲接谕,朕养伤期间,除陈美人与栖梧公主外,不许任何人近前探视,违谕者斩。”
“如果你不想你的好朋友一家沦为死囚的话,这期间最好一直呆在朕这里,帮朕隐瞒好身份。否则你……”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身体有点吃不消,李攸烨咳嗽了数声,脸色惨白道:“下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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