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名士卒纷纷答应一声,放下钢刀,取下弓箭,捻弓打箭,一致瞄准城头。
正在这时,刚好有两名沐家兵抬着一大锅火油来到城墙边缘,探头向下看了一眼,确认完青云飞的位置后,将这锅火油高高举起,作势要倾洒下去。可是二人还未把火油倒出去,早已站在城下并做好准备的百余名神射手纷纷放箭,只听嗖嗖嗖一阵破风声,百余支雕翎由城下飞射到城上,那两名沐家兵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前胸、腋下、胳膊等数处地方被乱箭射中。
两人同时惨叫一声,仰面而倒,抬起的火油没浇到青云飞,却一点没浪费,都洒到他二人自己的身上。
“啊……”
滚烫沸腾的火油淋在沐家军士卒身上,青烟冒起多高,两人连叫声都没发出来,顿时被火油炸开了花,肚皮爆裂,五脏六腑喷出,空气中弥漫着肉焦味。
沐家将见两名士卒被箭支射中惨死,怪叫了一声,探头向下查看。他探头也未能幸免,立刻又引来无数的箭矢,那沐家将反应是够快,第一时间把头缩了回来,不过还是稍慢半步,被一支箭矢正中左眼。
哎呀!沐家将痛的一蹦多高,单手掩面,连连后退。其他的沐家兵见状哪里还敢露头,毫无目标,盲目地将滚木擂石投掷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对青云飞还哪里构得成威胁,后者憋足力气,急攀了几下,接着,仰天大吼,使出全身的力气,从城外高高跃起,跳上了城墙的箭垛上。啊?
“嘶……”
眼睁睁看着箭垛上多出一名敌将,沐家兵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站在原地,膛目结舌纷纷吸气。
“沐家,气数尽矣!”
看着城头四面火起,沐恩心若死灰,泪流满面,不由仰天长叹一声,满是不甘与后悔!
秋意浓,风萧萧,无边叶落水!
“先生,可看出什么端倪出来?”
帝京城,帝宫皇庄,少武恒勇看着一块石头,眼中满是复杂。这石头是少武卿为他留下来的,也是地龙翻身的前一刻出现的东西,那块陨石始终放在皇庄之中,少武卿没有太注意,少武恒安同样如此,只是现在少武恒勇眼中的神色看起来显然是很感兴趣。
“陛下,据古籍记载,此物应该是涉及国运的东西,看这上面的纹饰,与数百年前的甚为相似,应当是天授之命,具体是什么,恕臣眼拙,一时半会还是没办法弄明白!”
夏侯皓月站在这块陨石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复杂一闪而逝,收敛的极为小心,随即回过头来,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
“砰……”
少武恒勇的步子沉重,他缓步走到这陨石旁,微微用手摸了摸,随即玩味的道:“爱卿,数百年前,发生了什么?”
听到少武恒勇问起,夏侯皓月心里一抽,只是犹豫了一瞬,随即便开口了:“据微臣曾经看过的一些手札记载,数百年前,大楚建国不久,天降陨石,不知吉凶,遂请星教为之占卜,星教见帝命不可违,随即便向楚帝说了那块陨石的事,具体是什么,手札也没有记载,然后从那时候开始,大楚一脉相承,世世代代似乎都是无法开枝散叶,而星教,也在一夜之间消失,留下不解的传说,如今过去的时间实在是太久,已经无法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夏侯皓月叹了一口气,把能说的,不能说的,一一对少武恒勇说了,事实上,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星教灭亡,但是他猜测,星教的灭亡一定和大楚脱离不了关系,而大楚自那日一脉相传,或许也是在那个时间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星教?”
少武恒勇是越听越糊涂,此时此刻他对夏侯皓月也是越来越好奇,他不知道夏侯皓月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但是他隐隐觉得,夏侯皓月对过去的事有些了解,或许,他对“图腾”也是知道的吧!
他还记得第一次遇到夏侯皓月的时候,那日他微服走过道坊,看到夏侯皓月的那一刻,已经对夏侯皓月产生了好奇,夏侯皓月,正如同他的名字一般,他的眼睛真的如同皓月一般,目生重瞳,天生异象,颇为不凡。
“星教,唔,陛下,星教流传千古,原本是独立于世俗的第一大教,他们观天象,却不务人事,与道家有些相似,不同的是,星教过于偏激,当年星教灭亡,恐怕与他们的偏激也有着重大的关系,他们泄露了太多的天机,遭到了报应,也是说不定的!”
夏侯皓月此时目光变得呆滞古怪起来,整个眸子里都没有了神色,只是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很平和,在少武恒勇面前也并没有太失态。
“唔,是这样!”
听到夏侯皓月是越说越玄乎,少武恒勇心里撇撇嘴,他有些累了,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他向来是不屑相信,他相信的,只有他手中的权力,但是也是没有多说,他才不相信什么命运,但是他也不想为人诟病,说他不敬鬼神,毕竟他现在弑君杀父在先,现在早已是为人所不耻,他若是再不做出一些成绩来,他实在是不知道后世的史书会怎么记载。
“既如此,那你便努力查阅典籍,看看它……真的与西北地龙翻身有没有什么联系,也看看它,真的会不会与朕的国运有关,爱卿,莫要让朕失望!”
少武恒勇又看了一眼夏侯皓月,微微一笑,他对夏侯皓月还是很不错,轻轻点点头,随即大步走出了皇庄。
“恭送陛下!”
夏侯皓月弓了弓身子,依旧跪着,只是眼中又多了几分复杂。他看得出来,少武恒勇并不是一代明君,伴君如伴虎,如少武恒勇这样的皇帝,知道的越多,自己便越危险,只是他心里想的也很清楚,他只是想查清楚当年发生的事,让星教重拾辉煌,即便是他一个人,也要重建星教,对于仕途,他是半点想法都没有的。
“咳……咳……物是人非啊!”
在寿山上,两个人站在落叶之中,满脸秋霜,为首的那人脸色有些蜡黄,身材也是有些消瘦,一旁的另一女子始终搀着这消瘦的人,不曾松手,也不曾开口,只是脸上,却有一些担忧,因为看得出来,这男子的身体很不好,走在路上脚步都有些虚浮。
他们穿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与帝京中其他普通的夫妇没有一点区别,唯一让人觉得好奇的是,他们选择了这么一个时间,来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毕竟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又是这么一座荒山,然后在这荒山上,他们又选择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古道,这样的场所,又有几个人会选择来。
事实上,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却如往常一般,没有什么收获,又是白来了一次,时隔两年,又是两个春秋,人没变,一切也都没有变。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