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四下寻觅的林一再无所获。三人回到了河谷的当央,一时没了去处。
“林道友不妨歇息片刻,你我好接着砸石头啊!”紫玉笑意不减,戏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亲近之意。一旁的柳兮湖不禁莞尔,以袖掩面。
人与人之间便是这样,相处熟稔之后,言谈举止便随意了许多。而紫玉对林一由起初的不屑,好奇,诧异,敬畏,直至眼下的笑语调侃,这份轻松随意看似简单,却是几经生死劫难后的心境转变,甚为不易!
“呵呵!余下的这些石头,不妨留着由天震子兄长代劳!”林一随口说笑了一句,循着干涸的河床前后打量。
许是被某人触动了心思,紫玉轻叹了声。她笑容收敛,说道:“我等跌落此处,意外躲过了追杀,还有此番收获,可谓因祸得福!”
“师父,莫非担忧天震子门主与师兄的安危?”柳兮湖随声问道。
紫玉摇头说道:“天震子那厮,乃奸猾之辈,自有逃命的本事,我才不管他死活呢……”她瞥了一眼弟子的脸色,又道:“你师兄的为人与天震子乃一丘之貉,却少了分担当!而其怯懦却不失机智,想必无碍……”
柳兮湖微愕,说道:“师父甚为喜爱师兄,又何出此言?”
“既为师徒,便是缘法所在。同门手足,道侣,无不如此!当念之惜之……”紫玉不欲多说,话语一转,又道:“比起师父来,你的眼光可是差多了!”
师父的话暗有所指,柳兮湖慌忙垂下头去,眼光却瞥向一旁那傲然的身影。
“为师所忧……天震子寻不见你我,只怕要借机寻衅,以此迁怒于炎鑫。与其说那人恩怨分明,倒不如说是锱铢必较……”紫玉随林一看向河谷的远处,接着说道:“林道友,你我该往何处去……?”
……
翻越了那座千丈高的大山之后,前后追逐的两人来到了又一处峡谷之中。
天震子回头看了下,嘀咕道:“四处皆山,这真正太孟山又在何处?”心头忽而一跳,双耳发热,他稍稍怔了下,却又自鸣得意地笑道:“莫非有人念叨我呢……”
置身危途,这位不忘暗想好事儿。其数百丈之外的一块大石头上,则是坐着神情狼狈的炎鑫。他猛*喘了几口粗气,兀自惊魂未定的模样。
一连数日的狂奔,好不易过了那座杀机四伏的高山,着实令人疲惫不堪。而眼前这座峡谷危机莫测,身后依旧是阴魂不散。此般煎熬真可谓度日如年,又何时是个尽头呢!只求早日穿过九山之地,但愿师父与师妹安然无恙……
“哈哈!念及你师父的情面上,我容你歇息一刻!时候到了,吃我一记雷法……”天震子一路追来,未见疲态,反倒是精神头十足。置身异地,他不敢贸然前行,只是缓缓逼近。其张开两双大手,上面有雷光闪动。
见状,炎鑫霍地跳起身来。紧走两步,他又满脸无奈回身连连摆手,说道:“往日大错已铸,我与你赔罪还不成吗?何苦这般以生死相逼呢……”
“哼!这会儿想要赔罪?迟啦!”天震子晃着膀子,双手托着蓄势以待的雷光,徐徐往前,神情嚣张地骂道:“想当初,弟子被杀之后,老子上门寻理。谁料你拒不认账,还带着一帮子小辈联手围攻老子……”
“我……亦是悔不当初啊!而危急关头,实乃迫不得已……”炎鑫匆忙后退,却不忘出声争辩。
天震子兀自凶狠狠地说道:“老子一怒之下便欲杀人,却不想你又引出了紫玉……”话至此处,他更是怒意难消,缓缓举起双手。
“那事怎能怨到我头上……”炎鑫急道:“你虽挨了师父的一顿打,却你情我愿,还当别人不知晓……”
天震子老脸一红,怒骂道:“你知晓个屁……”他双手猛抛,雷光疾袭而去。
“住手……”炎鑫求饶不迭,忙祭出一只虚鼎护在身后,扭头便跑。“轰、轰——”两声,雷光接踵而至,迅猛的力道砸得他一个趔趄。其脸色惨变,却只得振作精神,继续前逃,却不忘扬声喊道:“有话好说,道友住手……”
天震子眼珠子瞪起,身形加快,怒声骂道:“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还敢与我平辈相称!休走……”他又是两记雷法祭出,比之方才下手更狠。
“咣、咣——”
两声雷鸣好似于耳根旁炸响,震得炎鑫心悸难平,头晕脑胀,防身的大鼎一阵摇晃。他不敢怠慢,吓得往前急窜,而后面的人却紧追不舍。
这般打不过,又摆脱不了,让人心生无力!
察觉身后的天震子又扬出双手,疲于应付的炎鑫高声叫道:“前……前辈!我认你是前辈还不成吗?求您老人家住手……”
天震子神情狰狞,不依不饶地骂道:“哼!接得下十八道天雷的见面礼,老子便认下你这个小辈!”
炎鑫惊道:“哪家有这般的见面礼?晚辈不敢承受……”
“哪一家的?这是老子独一无二的见面礼!你敢不受便是大逆不道,当受雷罚之刑,与我劈……”天震子话音未落,又是两道雷光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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