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若是尊主获悉真相,只怕不以为喜,反倒会勃然大怒。阖城围堵之下,那个抢走血煞珠子的人呢……
“呵呵!我连日来安排人手,故而有所耽搁。今日本欲出城公干,谁料异变横起。眼下四门紧闭,徒呼奈何!”明道佯作无奈地呵呵一笑,振振有词地接着说道:“彼此同属一门,我又怎好袖手旁观?不若一同找寻贼人的下落,以便让魔城重归秩序……”
这个明道是趁机添乱,并欲强行插手此事,想得倒美!
元信子收回眼光,暗哼了声,不假辞色地说道:“贼人入侵一事,暂告段落。本人另有计较,不劳费心……”
明道转而盯着元信子,带着狐疑的神色,咄咄逼人地问道:“你不会与贼人有旧而有意包庇,这才如此行事荒唐吧……?”不待对方辩驳,其手拈黑须,冲着四方理直气壮地扬声道:“贼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敢就此作罢?”众人慑于威势不敢吭声,他又道:“虽说尊主无暇过问下三城的琐事,而他老人家若是知晓有人蓄意欺瞒,定要降罪……”
“此言差矣……”元信子被逼急了,忙冲着四周的众人摆摆手,猛地转过身来,甚是不快地说道:“城门禁制受损,乃有目共睹!贼人遭致围攻,更有上百同门见证。而在我看来,贼人是凭借神通逃出城外,是身陨道消,还是转而藏匿他处,眼下犹未可知!既然如此,又怎可作罢……?”他话到最后,很是正气凛然地反问了一句,又道:“故而,我早有计较。暂且封城三月,并彻查各处,以免有所疏漏。而我本人,则亲自面见尊主如实禀报!明道长老,你若有所不满,不妨与我一同前往天魔宫……”
一同前往天魔宫,就是要寻凌道魔尊来主持公道。而有人天眷正浓,随其争风头只能是自讨苦吃!
元信子的应变是如此之快,且滴水不漏。明道不由得气势一滞,眼珠子转悠了下,应道:“我不过是关心则乱,谁料你早有成算。呵呵……”其尴尬笑了笑,迟疑了下,竟是凌空而起,不忘冠冕堂皇地借口说道:“既然不得出城,且打道回府。诸位好自为之……”他话音未落,人已扬长而去。
元信子冲着明道远去的背影暗暗啐了一口,而未及稍缓,心头又是一沉。他眼光掠过四周,转而默然忖思。
众多的魔城修士,已然守在原地等候着吩咐。
百丈之外的街道上,渐渐围拢起看热闹的人群。人群之中,有两个相貌寻常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位细目黑须,举止飘然而气度沉稳;另一位两眼窄小,神情稍显乖戾。
这两人在街道上闲逛已久,意外目睹了方才的一切。诧异之余,彼此似有所获。而一时不得出城,唯有安心等待下去。两人换了个眼色,慢慢离开了人群……
元信子斟酌片刻,冲着魔城的修士命道:“着人巡查四门、搜寻全城,但有所见,即刻禀报。无论贼人是死是活,全不可掉以轻心!”左右齐声应诺,他又安抚道:“有功者,自有赏赐。还望诸位同道勤勉不怠!我这便上报、并恳请玉隆城加派人手……”
众人领命之后,各自忙碌起来。
元信子再又看了眼那城门上的裂口,转身匆匆离去。
看似一波平静,实则动荡才起。诸事全无头绪,城内必有一番混乱。而在场的魔修,多为合体、梵天的境界,加派洞天高手势在必行。林一,你若还在城内,定然在劫难逃。哪怕是掘地三尺,哼……
……
魔城突然封禁,有人出不来,也有人进不去。
在魔城的百里之外,一个风尘仆仆的老妇人在半空中止住了去势。她撩起一缕凌乱的银发,眼光中带着些许的疲惫与感慨,念叨着:“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今日的中天城为何四门紧闭?来到此处,只为找寻我那苦命的丫头。如今却是这般情形,又该如何是好,着实难为了老身……”
片刻之后,老妇人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返身离去。千里之外,有片小小的山谷。她就近在一侧的山顶上落下身形,转而回望,自忖道:此处四通八达,往来众多。且守候几年,说不定能遇上那丫头……
……
地下百丈,密室之中。
林一盘膝而坐,戒备的神色慢慢轻松下来。
一连过去了十数日,地面上的石屋并无动静。由此想来,暂时还没人寻到此处。不过,自己连杀数人并大闹魔城,魔城的高手岂会罢休?想必已有人知晓了林某的来历,说不定正在不遗余力地满城搜寻。怎奈不敢散出神识一探详情,眼下只能如此缩头等待下去。
事已至此,多想无用。不妨借困境修炼一番,是该到了提升修为的时候了。哪怕是行踪败露,也至少了多了几分拼命的本钱。既然免不了砍柴,且磨一磨刀!
林一有了计较,心思大定。而他并未忙着入定修炼,而是手掌一翻,拿出一个玉匣来。将其打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果子跃入眼前,青泽圆润,灵机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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