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拿起电话,把找到的号码拨出去,想了几声没想到居然接通了,
“喂,文芳,我是张涵……”
二十分钟后,伴着西斜的落日余晖,有五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动不动树立在一座墓园里,看着前面的一座墓碑,胸膛挺得笔直,手放在前面,始终一言不发,好像是在等待什么。
又过了几分钟,远远的从墓园入口走过来一个女人,穿了一件孕妇装,挺着的肚子看起来最少有六个月了。
文芳走过来也一句话没有说,静静的看着墓碑上贺天的照片。
过了许久张涵才开口道,“上次我给你的钱花完了吗?”
文芳神色黯然摇了摇头,“我自己留了一点,剩下的捐给孤儿院了。”
几个人一听顿时对这个女人肃然起敬,只有杨晨和杨旭有点心虚的低下了头。
不爱慕虚荣,更重要的是不会贪得无厌,恐怕现在的女人里,一万个中也挑不出一两个来,六子手捧一束白色菊花,弯腰放在贺天的墓碑前,
“嫂子,贺天是我们的兄弟,你也就是我们的亲嫂子,以后有任何事只要你一个电话,只要我们还没死,就算远在天边也会赶回来。”
一滴泪水从文芳的脸上滑落,不过却是在笑,也许是因为贺天走了太过伤心,文芳原本俊俏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
“贺天,你听到了吗?我为你能交到这些朋友而感到开心,我知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不会再责怪你丢下我们母子不管,因为我知道你这么做很值得。”
张涵迎风站在那看着贺天的墓碑,“你他妈谱还真大,让我们这么多人来看你。”
六子点了一颗烟递给张涵,然后自己点燃一颗深吸一口,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多少次忍住没有打他,现在好了,彻底没机会了。”说完一滴泪水掉在脚下,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
张涵任凭泪水从脸上滑落,却仰天大笑,“哈哈哈,我现在也想打他一顿,先给他记着,等我们哪天碰上不长眼睛的子弹归位了,再下去找他算账,把利息也算上。”
虽然娘们病和陈鹏,还有杨晨杨旭不认识贺天,可看到眼前这一幕也难免动容,终于明白了张涵为什么要去买衣服,还穿的这么庄重,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原来是跟自己长眠在这里的战友道别,仅凭这一个理由,就是费再大的周章也不算过分。
“文芳,你还在经营那家酒吧吗?”
文芳点点头,“那里有我和贺天的全部记忆,我们在那里认识,在那里相爱,在那里举行了最简陋的婚礼仪式,请所有人免费喝酒,所以我不能离开那里。”
张涵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
“这里还有不到六百万,密码写在背面,你自己留着用,如果太累就把酒吧关了,自己出去散散心,等孩子生下来给我打电话。你现在还在用贺天的手机号,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记住,以后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找我,从现在开始,我和六子就是他父亲。”
突然文芳的情绪失控了,一把抱住张涵嚎啕大哭起来,张涵双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作为安慰,虽然怀里抱着一个大美女,可一点亵渎的想法都没有,只是觉内心一阵剧烈抽搐。
又过了几分钟,张涵从兜里掏出一瓶贺天最爱喝的牛栏山二锅头,自己喝了一半,把剩下的半瓶撒在贺天墓前,站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
文芳望着他们的背影,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伸手摸了摸贺天的照片,
“你放心吧,你的兄弟们对我们母子很好。”
墓碑的照片上,贺天面前放着一块大蛋糕,脸上抹着奶油,笑的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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