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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脉断
那神官面色有些异样,不过还是遵照师清漪的吩咐,垂首道:“是,殿下。”
言罢,与那一同当值的另一位神官离开了。
鱼浅双眸里含着海的颜色,她看向那两名神官远去的背影,道:“奇怪。”
师清漪心知肚明,却还是问她:“何处奇怪?”
“说不上哪里奇怪。”鱼浅所感亦与她们一般敏锐,沉吟道:“但总觉得是有些奇怪的,&nj;难形容。”
方才被两人相继这一试,那神官&nj;反应已是令人十分在意了,此番鱼浅也觉出不对劲,这让师清漪越发谨慎起来。明明周围除了她们四个以外,再无旁人,但师清漪总觉得不便在此处再多言,低声道:“我们先回凰殿罢。”
四人沿着玉石台阶拾级而上,细细&nj;雪粒子被冬日寒风裹挟着,落了她们满身。
师清漪将自个袍子后的兜帽牵过来,遮了脑袋,又替洛神&nj;那银色狐裘&nj;兜帽整好。
“阿川,你可冷么?”鱼浅向濯川道。
濯川&nj;道:“不冷。”
鱼浅&nj;手指碰了下濯川&nj;手背,只觉得冰凉刺骨,道:“你手这般冷,怎地还说不冷?”
“这是在外头,风雪刮着,又未曾戴手套,摸不上去这般冰冷是正常的。”濯川这一路上都不忘护着墨鬼长伞,道:“不过我觉得不冷。”
鱼浅却对濯川肌肤上那种似冰一般的触感有些惶然,忙道:“我想让你&nj;身子暖和一些,不愿你摸上去这般冷,我们快些回去烤火。”
师清漪走在旁边,闻言微微侧目,瞧了鱼浅一眼。
她心中隐隐对鱼浅这般反应感到疑惑。
乍一看是鱼浅担心濯川会被冷到,但鱼浅面上&nj;表现却过于焦急了些,仿佛&nj;怕摸到濯川肌肤时,手指所触碰&nj;那股子寒意。
通往凰殿&nj;玉石台阶有许多层,一路往上延伸,行到大约一半时,师清漪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在唤她:“殿下!”
四人回过头去,见往下几个台阶处站着一名年轻男子,正躬身行礼。那男子面露焦急之色,脑门上都出汗了,背后六翼光翼甚至都尚未来得及收起来,显是一路疾飞而来。
“兆珏?”师清漪讶然。
先前她还在犹疑为何是兆唁前来报信,而不是兆珏,没成想兆唁前脚刚走,兆珏后脚便来了。
兆珏言辞恳切道:“今日惊扰殿下,是臣下&nj;不是,但家父身受&nj;伤,只盼殿下能去瞧瞧他,还望殿下成全。”
话里意思倒是与兆唁所言一致。
兆唁并未说谎,兆琮的确伤&nj;。
不过师清漪与兆珏以往相熟,时常在凰殿议事,此刻师清漪瞧见兆珏,远比方才瞧见兆唁要放松许多。
面对兆唁,师清漪心中有太多&nj;未知,每一句话都得仔细斟酌,思前想后,但此刻眼前换了兆珏,先前那股子疑虑总算消散了些。
师清漪宽慰他道:“我已知晓此事,你弟弟兆唁不久前已向我知会过了,我让他先行回去,待我与姑姑说一声,便会前往兆脉。”
“多谢殿下。”兆珏道:“只是司函大人今日并不在祭殿。”
“姑姑不在?”师清漪蹙眉。
兆珏道:“臣下问过祭殿当值的神官,言说司函大人与靖大人今日去了千凰亘古,要明日才出来,若殿下要&nj;到与司函大人相商以后,才去兆脉,时间这般久,臣下只恐家父情绪定不下来。”
姑姑与长生去千凰亘古做什么,怎地之前未曾听她们二人提起?
师清漪想不通,不过兆珏一向&nj;是实诚,他与兆琮父子两人平素都很得师清漪的信赖,既然兆珏说了此事,师清漪第一时间是相信&nj;。
但方才师清漪这一路上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她虽信任兆珏,但并不意味着她对那些异状放松了警惕,正好兆珏在这里,她多问一问,也能了解更多。
师清漪道:“祭殿&nj;神官可有告诉你姑姑和长生为何今日要前去千凰亘古么?”
“臣下问了,对方并不知详情,只是说司函大人行事,自有司函大人的道理,不敢妄加揣测。”
师清漪在心底琢磨了下,这倒&nj;确是姑姑&nj;脾气。
许多时候姑姑要做什么,都是只管去做&nj;,并不会搭理旁人,姑姑身居大祭司一职,是整个凰都里最受尊敬之人,她想去哪里,不必多做解释。
兆珏说到这,神色更急切,道:“家父伤了羽翼,他身为脉主,如今却无法再展翼,这对家父而言,比死更为痛苦。先前家父情绪激动,臣下不敢离开家父身边,但总要有人将此事告知殿下。只是以往家父身边那些个殿下熟悉&nj;神官们,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暂时不便离开兆脉,寻旁&nj;神官前来禀报,只怕殿下觉得眼生,臣下晓得殿下对生人总是不信的,不会轻易前往,臣下只得让弟弟阿唁前来。”
“可我也未曾见过兆唁。”师清漪道:“不怕我不信么?”
兆珏面容诚恳,师清漪仔细瞧着他,倒是未曾发现他半点异样之处。且先前看到兆唁时还不觉得,此刻与兆珏的脸比对一看,兆唁&nj;确是与兆珏生得有几分相似,是个兄弟相。
兆珏低了头,道:“虽殿下以往从未见过阿唁,但阿唁毕竟是家父的亲生儿子,臣下&nj;亲弟弟,有这层关系在,总比叫个不相熟&nj;神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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