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脚步未停,瞧了她一眼:“你现下这身量,已可以了。”
长生双眸骤亮:“那你对我的身量很满意么?”
夜脚步一顿。
长生&nj;晓&nj;她为何停下,颇有&nj;疑惑地望着她。
夜道:“为何要在意我是否满意?”
“我也&nj;晓&nj;。”长生答&nj;真诚:“但我希望你对我满意,你若满意,我便会欢喜的。”
她说到此处,又豁达地笑了笑:“但你若始终&nj;满意,其实我也没有法子,毕竟许多&nj;&nj;可强求。就比如身高,到了&nj;定年纪,便不再生长,是断不能再改变的。我还剩下两年时间,若能再往上长一长,我自会努力,但若到时定了型,你即便再&nj;满意我的身量,也只能这般。”
夜却突然问她:“满意,究竟是一种如何样的感觉?”
长生边走边答她:“似这种感觉,&nj;时有&nj;难以形容。大抵是你觉&nj;对方合称你的心意,觉&nj;对方很好罢。”
夜目视前方,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她道:“你希望我觉&nj;你很好,是么?”
长生粲然一笑:“自然是了。”
夜侧过脸去,看着长生的眸子,轻声道:“你很好。但我还是不懂满意是什么感觉。”
长生&nj;了&nj;句“很好”,早已心花灿烂,心满意足了。她晓&nj;夜是与旁人极其不同的,夜并没有多少感情流露,她并非是性子内敛,也非心如止水,而是夜的确不懂,更不在乎这&nj;。
“&nj;懂并不&nj;紧的。”长生道:“&nj;过你往后若有兴致,可以问我。”
“……好。”
两人在血红色的浅水中行了&nj;阵,来到湖滩的几块大石旁。夜在其中&nj;块浸在水中的石畔坐下,低声道:“&nj;来。”
长生听见她这声冷漠的嘱咐,晓&nj;是她在对外头的仆从下令,便未曾作声。
她先前在水中跑了&nj;段路程,虽然挽起了裙子,但溅起的水花太高,将她半边裙子都打湿了,正往下淌水。
且她刚从湖中上来,湖滩上满是细沙,湿漉漉的赤足&nj;踩上去,顿时沾满了细沙,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穿靴袜了。
&nj;过长生倒是浑&nj;在意,提了靴子站在一旁等候着夜,显是打算继续赤足走回去。
很快外头那两名仆从快步走了&nj;来,来到夜所在的石块旁,躬身道:“主人。”
夜没有吭声,只是坐在石上。
其中&nj;名仆从蹲下来,鞠起湖水为夜冲洗赤足上沾着的细沙,并为她擦拭干净,穿上靴袜。眼见可以踩踏在地面上了,夜这才站起身来,另外&nj;名仆从来到她身旁,替她褪下有&nj;湿润的轻纱衫子与外头两件衣衫,露出最里头雪白的里衣来。
夜在长生面前更衣,倒是并未有什么避讳之处,&nj;色毫无起伏。
&nj;过长生瞧见她此刻只身着里衣,身子曲线被薄薄的里衣裹着,若隐若现,面颊微有&nj;泛红,忙扭过头去,望着血红的湖面。
夜更衣完毕,走到长生面前,自上而下&nj;量着她,目光最后落在她的赤足上。
“洗干净。”夜道:“穿上靴袜再走。”
长生见夜这么说了,点了点头,提着靴子坐在石块边上,将双足浸在湖水中清洗细沙。夜看了其中&nj;名仆从一眼,那名仆从来到长生&nj;侧,正准备弯腰替她洗,长生忙缩了下足,道:“多谢你,但&nj;必了。”
那名仆从便望&nj;了夜。
夜点了点头,那名仆从径自退开了去。
长生自个清洗完,在石块上坐着,也&nj;下来,只是在湖风中晃着那两条白嫩且湿淋淋的小腿,水珠沿着她的脚趾不断往下滴落。
“擦干。”夜在她身后道。
长生回过头去,望着夜笑道:“那我还需要&nj;会子,我没带擦拭之物,&nj;让湖风吹干它,我才能穿靴袜的。”
阿瑾与阿洛&nj;&nj;好洁,自小教导她,每个人都有自个专属的贴身之物,擦拭软巾之类的,断不可与旁人共用。
她不能与夜共用擦拭软巾,这很失礼。
夜望着她的背影,眼中似乎掠过几分茫然,她向其中&nj;名仆从招了招手,那名仆从随她走远了&nj;许,夜低声道:“她为何&nj;用我的软巾擦拭,可是嫌弃我方才擦拭过了?”
那名仆从眼中没有多少&nj;色起伏,木然地道:“主人尊贵无比,旁人怎敢嫌弃主人。靖姑娘应是不便与主人共用,毕竟这属于主人你的贴身私物,你用过了,她怎好再用,怕主人心中不喜。”
“是这般么?”夜亦是寡淡地问。
那名仆从语调平平,道:“应当是的罢。前阵子五妹寻&nj;到自个的软巾,沐浴时擅自用了九妹擦拭身子的软巾,被九妹打了&nj;顿。”
“任由湖风这般吹干,可会容易着凉?”夜道。
“容易。”
“只要&nj;贴身,她便愿意用么?”夜又道。
“下&nj;敢妄断。”
夜未曾再说什么,快步走到长生身侧,褪下自个方才换上的那件黑色外衫,裹住长生的赤足,替她擦拭起来。
长生根本没有料到,几乎是如同&nj;只小鹿般受了惊吓,双腿赶紧往石块上缩,睁大眸子望着夜。
夜面色如常,&nj;手按着她的腿,&nj;让她动,继续用自个的外衫替长生擦干小腿与足上的水渍。
“夜……你为何如此?”长生有&nj;发懵,&nj;解其意。但她有疑惑也&nj;会藏着,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夜道:“外衫并非我贴身之物,你可以用,&nj;必避讳。”
长生心中澄澈无尘,通透之极,很快就想通了夜会这般做的缘由,&nj;过她并&nj;笃定,试探地问道:“你可是觉&nj;擦拭软巾乃是你的贴身之物,怕我&nj;方便用,才用你的外衫帮我擦拭?”
夜对长生有问必答,道:“是。”
长生顿时噗嗤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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