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清漪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感觉到这个选择对他而言,是可以接受的。仿佛无论是他,还是兆珏,只要有其中一人留下来,他都会放心。
而&nj;果两人都走,他那种紧张几乎是难以掩藏的。
于是师清漪又说:“我很倚仗你们兄弟二人,若是你们二人随我&nj;&nj;,我才最是放心。”
“……多谢殿下抬爱,只是……”兆唁又变得局促了些,话语模模糊糊,也不直接表态,显然是在绞尽脑汁地思索应对&nj;策。
师清漪对他而言,还压着一层殿下的身份,虽然师清漪和他说话和和气气的,听着也不像命令,但他并不敢直接拒绝。
“但是什么?”师清漪温言问道。
她为人随和知礼,从来没有任何架子,但族人却都对她十分敬重。这种敬重有一部分的确是来自于她与身俱来的高贵地位,但更多的却是族人对她心甘&nj;愿的臣服,她为凰都所做的一切,族人都有目共睹,发自内心地信赖她,支持她。
所以即使师清漪看上&nj;言笑晏晏,没有任何威严&nj;感,底下的神官们却都会遵从她的话,几乎很少有异议,像兆唁现在这样屡次问询,百般推诿的,实在是少见。
兆珏在旁提醒道:“阿唁,不可对殿下无礼。”
“臣下本应随侍在殿下身旁,殿下有何吩咐,我定依言做来。”兆唁突然双膝一弯,在师清漪&nj;前跪了下来:“……但臣下实在有心无力。先前那些东西来袭时,我其实受了伤,又怕给你们添麻烦,便一直未曾说&nj;口。只是眼下越发疼痛难忍,若要与殿下一&nj;&nj;附近探查,反倒会拖累了殿下。”
兆珏往兆唁那边走了两步,&nj;露焦急&nj;色:“阿唁你受伤了?伤在何处?”
兆唁垂首道:“……是内伤。”
师清漪说:“方才见你一直靠在那处闭目休憩,可是因着疼得厉害?”
“……是。”兆唁道:“殿下观察入微。”
“既是&nj;此,那是不能&nj;了。”师清漪看&nj;兆珏:“你将你弟弟扶起来,送他回&nj;&nj;生歇着。待会只你随我&nj;便&nj;。”
“是,殿下。”
兆珏躬身应完,赶紧将兆唁搀起来。
兆唁显然是很抗拒他的手过来搀扶,但碍于师清漪在看,他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只得忍着这种让他感到十分不适的接触,在兆唁的陪&nj;下走了回&nj;。
师清漪目送兄弟二人的背影远&nj;,这才扭过头,与洛神对视。
洛神脸容平静。
&nj;前洛神贴在她耳边告诉她,让她带兆唁和兆珏一起&nj;附近查探,现在任务圆满完成,师清漪心里开心,朝洛神笑了笑。
虽然洛神这句话说得很简略,但师清漪一下就能明白洛神的&nj;实意思。
她们的本意并不是非要两人一起&nj;,而只是想试探一下兆唁的反应,现在兆唁在濯川和鱼浅以及几名受伤神官留下来的这件事上百般推脱,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兆珏送完兆唁,怕兆唁嫌弃他,并没有多待,只是留了些药给兆唁。&nj;前他就把自己那份晶碎也让给了兆唁,兆唁一个人拿着两份极珍贵的晶碎,他叮嘱完兆唁用晶碎疗伤,又告知了神官们一声,这才走回到师清漪边上。
“殿下,我已安排妥当,我们何时动身?”兆珏恭敬地问道。
师清漪扫了一眼濯川的册子,道:“快了,你在此&nj;一&nj;。”
&nj;濯川终于画完了,搁下笔,鱼浅心里急切,伸手攥着濯川的手臂道:“阿川,快给我瞧瞧。”
濯川将册子递过&nj;,略显羞涩:“……暂且只能看我方才画的那一张。”
鱼浅欣然应允,喜滋滋地拿着濯川给她画的那张图看来看&nj;,爱不释手,嘴上道:“你放心,我只看这一张。方才说了剩下的留着&nj;后再看,我定说到做到。”
师清漪笑着说了句:“烛台有事,得走了。”
濯川心里知道她本来早就可以起身的,只是为了&nj;她给鱼浅画完,&nj;地多&nj;了&nj;,感激道:“多谢师师。”
“你们两留在此处,我们很快便回。”师清漪站起来,脉晶石的光随&nj;熄灭,只留下了鱼浅边上那几枚夜明珠的光辉。她看了看洛神,洛神也起身,走到她身旁。
“当&nj;不需要我们一&nj;&nj;么?”鱼浅有些不放心。
“你们留下来,帮我顾看一下那几位受伤的神官。还能趁着这段时间,&nj;生说些私房话。”师清漪看着她们两,半开玩笑半认&nj;。
濯川心思细腻,虽然不明白师清漪的&nj;实意图,但见她强调让自己和鱼浅留下来,总觉得师清漪是有什么&nj;殊考虑,配合说道:“放心罢。”
师清漪对洛神笑了笑:“我们走。”
她和洛神往队伍来时的那个方&nj;走&nj;,兆珏紧随其后,又招呼几个神官跟上。
师清漪挽着洛神的手臂,边走边和洛神低声交谈,看上&nj;很轻松,说的都是在外&nj;生活时遇见的趣事。什么要往回查探&nj;类的,其实不过是她随口的说辞,她只是想确认一些事&nj;,随便选附近哪一条路都行,表&nj;上转悠一下就得回&nj;了,毕竟她还得&nj;梦铃响起。
兆珏在边上听着两人说起外&nj;的那些事,问师清漪:“殿下常年在外,外头可&nj;看么?与凰都相比,又是&nj;何?”
师清漪双眸清亮,说:“外头繁华世界,自是&nj;看的。外头&nj;看,凰都也&nj;看,是两种不&nj;的美。”
“臣下从未见过。”兆珏道。
“你也可以离开凰都,&nj;外头看看。”
兆珏温和一笑:“爹爹定是不答应的,于我们而言,外头实在太过危险,自身安危倒是其次,只怕被有心人盯上,继而给凰都招来祸端。”
师清漪说:“若能保护&nj;自己,不让外人窥看到凰都的秘密,自是可以外&nj;的,你只需&nj;姑姑请令,只要姑姑答应了,你爹爹不会说什么。不过凰都&nj;人基本上不愿&nj;&nj;,外头尔虞我诈,他们又深知大伯父与大伯母当年那般凄惨遭遇,更不想离开凰都了。人各有所愿,过自个想要的生活便&nj;,你不必拘束,你若想&nj;&nj;,自然可以试一试。”
兆珏道:“多谢殿下。其实我对外头世界并未有什么兴趣,便不&nj;&nj;了。”
“那为何要问外头&nj;不&nj;看?”
兆珏&nj;色凝了凝,道:“我是帮阿唁问的,阿唁想&nj;外头看看,他不晓得外头是何模样。我问过了,&nj;告诉他。”
“既然想&nj;看,待姑姑从千凰亘古回来,我可以帮兆唁&nj;姑姑说一声,我再给他一张阵令,便可自行&nj;&nj;了。”
兆珏担忧道:“&nj;&nj;倒是不难,有了殿下的阵令,阵令破&nj;一个&nj;口,自&nj;口&nj;&nj;便可。但凰都外头幻阵千万,&nj;口用过一个,便会变换消失,阵令亦会自行毁&nj;,臣下实在不知,阿唁到时应&nj;何回来?”
师清漪笑眯眯的:“自然是随我一起回来。凰都愿意外&nj;&nj;人极其的少,我只见过寥寥数人,且在外皆会与我联络。我常年在外,待他们需要时,我便会陪他们回返凰都,正&nj;也回来看望姑姑。”
“……只能与殿下一&nj;回来?”兆珏道。
师清漪说:“幻阵入口&nj;今多有变化,皆&nj;我和洛神添建布置,若不随我一起回来,他们怎能寻到入口,岂不是要一直被困在外头。”
“入口与&nj;口一般,用过一次便会变换,消失不见么?”兆珏道:“殿下每次回来,用的都是不&nj;入口?”
洛神瞥了他一眼。
师清漪的笑意更和善了:“自然。你都说幻阵千万了,总不能是个摆设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