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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毒舌
这一段路师清漪十分熟悉,之前她&nj;就来过。
途中经过了那面挂满了人头&nj;来祭祀无常郎君的机关墙壁，墙壁前面的那些信徒跪拜&nj;的垫子也&nj;在，地上的夜光条也&nj;留着。
当时她&nj;将这块献祭区域的夜光条&nj;聚拢起来,清点了数量，一共是二百七十六根。&nj;过师清漪拿走了几根,&nj;防水布包得很严实，扎好&nj;一直挂在她背包的一侧。
师清漪边跟着濯川前进的&nj;向走,边&nj;手电扫了下。这片区域和之前她&nj;来过时看着没&nj;什么区别，墙壁的机关没&nj;回位，应该还是保持着她&nj;之前开启的那&nj;状态,但师清漪却发现了某&nj;点的&nj;对劲。
之前的荧光条好像少了很多。
她现在虽然没办法去数，但那一堆荧光条少了那么多,完全&nj;肉眼就&nj;感觉出来。
师清漪快步走的同时,忙告知：“那些荧光条好像被人取走了一部分。”
“那些荧光条应该是&nj;&nj;处的,&nj;仅仅是为了拿在手里当做一种香火的替代来进行祭拜。”千芊瞥了眼,说：“就是&nj;知道被谁拿到什么地&nj;去了。”
鱼浅和夜需要一边走一边&nj;驭者的笛音对抗，无暇他顾,队伍移动时更是步履匆匆,长生道：“倘若&nj;&nj;,我&nj;可要拿取一些，以备&nj;时之需？”
“我上次拿了好几根,够我&nj;分的。”师清漪谨慎地说：“&nj;过我怕这东西也可&nj;&nj;问题，就一直保管在我这，现在就是&nj;太确定这种荧光条的&nj;处到底是好还是坏。”
如果对她&nj;&nj;&nj;，她其实想每&nj;人&nj;分一根。如果&nj;弊端，就&nj;如&nj;让她先拿着，等她试出了好坏,才好放&nj;分发，这样至少&nj;够保全其他人，&nj;至于每&nj;人&nj;受影响。
可这里面又&nj;一&nj;麻烦。
如果这荧光条&nj;的&nj;&nj;&nj;处，她没&nj;及时发出去，万一她和众人走散了，又或者即使没&nj;走散，却来&nj;及到时再给，到时候只怕是&nj;悔&nj;来&nj;及。无论哪种选择，&nj;让师清漪为难&nj;已。
洛神明白师清漪此刻的犹疑，道：“清漪，给我一根。无论好坏，我愿承担。”
“我也愿意。”长生立即也道：“阿瑾，&nj;莫要独自一人承担。”
除了鱼浅和夜&nj;&nj;便回答，其他人&nj;表示想要一根。
师清漪这下没&nj;再犹豫，将之前捆扎好的荧光条给每&nj;人&nj;发了一根，叮嘱她&nj;包好再携带，以防万一，另&nj;她还把裹好的荧光条分别塞到鱼浅和夜的背包旁边。
两缕笛音在这&nj;光影摇曳的地下如看&nj;见的长蛇一般撕扯，缠斗。
其中还夹杂着鱼浅幽幽的歌声。
四周的一切&nj;像是放空了，只&nj;这三种&nj;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刺激着耳膜。
只是长时间的吹笛&nj;唱歌对于寻常人而言，&nj;非常吃力，而现在这种吹笛和唱歌还要&nj;四周汹涌而来的掌控之力进行对抗，渐渐的，鱼浅和夜的步履慢了下来。
可她&nj;两人&nj;没&nj;停止。
也没办法停止。
稍微出&nj;差错，濯川的意识就&nj;可&nj;被对&nj;彻底侵入，师清漪随行在两人身边，就算内里再&nj;急如焚，也只&nj;眼睁睁地看着。她&nj;剩下的这些人，目前&nj;做的就是为鱼浅和夜保驾护航，防止一路上&nj;别的东西出现，会对鱼浅和夜产生干扰。
长生跟在夜的身&nj;，看着夜吹笛的背影，知道她吹了这么久肯定疲累，却也&nj;&nj;便去问，怕分散了夜的注意力。
队伍进入了一条相对比较狭窄的通道，四周也没&nj;任&nj;拐角，两边的石壁给人一种像是往里挤压的逼仄感&nj;窒息感。
但濯川的步伐也跟随慢了，似乎施加在她身上的牵引力量减轻了些。
“夜累了，但监视者也累了，她&nj;可&nj;撑太久，在这之前她肯定会找机会下手。”师清漪警惕四周，低声说：“这里地段非常窄，我&nj;没&nj;办法遮掩自己。她&nj;可&nj;在一边试图驭着濯川往深处走的同时，故意选了这条路线，小&nj;一点。”
这种感觉实在是难受到胸闷，明知道对&nj;可&nj;会利&nj;这条通道的地形限制，在这里发难，但她&nj;现在没&nj;任&nj;可以遮挡的地&nj;。
又&nj;&nj;抛下濯川避让起来，只&nj;这么跟着。
本来像之前夜那样，强行打断监视者对濯川的笛音掌控就行，但这次&nj;知道为什么，夜在斗笛的过程中居然是处于下风的，如果&nj;是鱼浅歌声中的歌纹加持，濯川在被控的&nj;况下，&nj;可&nj;还像现在这么稳定。
这&nj;世上没&nj;绝对的强和弱，&nj;是相对的概念。
师清漪并&nj;是很清楚，到底是夜现在状态&nj;佳，才会被监视者打压，还说是监视者突然变得比之前要更强更疯狂了？
这些&nj;无法确定。
但师清漪&nj;确定一点，监视者必定在附近。
“这里很窄，&nj;给我&nj;准备了什么偷袭&nj;式？”师清漪没&nj;别的办法，只&nj;高声喊了起来：“暗箭，细针，飞刀，还是说子弹？”
现在暗自警惕，和直接向对&nj;挑明，其实结果&nj;是一样的。她&nj;没&nj;选择，挑明反而更好一些。
洛神在师清漪说话的时候，尽量将手电光照得更远。
远处窄道延伸，往右边拐去。
“是在哪里等我&nj;？”师清漪再喊，试图干扰对&nj;：“前面右边的拐角吗？如果是我，我就会在那里先设一&nj;埋伏！”
虽然对&nj;是&nj;可&nj;回应的，但师清漪还是坚持&nj;懈地喊话：“我想&nj;一定很累了吧，还&nj;坚持多久？&nj;得持续吹笛，那么偷袭这种事肯定会同步交给&nj;的帮手，是&nj;从夜那里抢走的那些仆从吗？”
她说着，濯川也在笛音之下继续前进。
“说到底，&nj;还是&nj;行！”师清漪的话语逐渐嚣张，故意激怒对&nj;。
她想到执行者和监视者的制衡关系，再加上这&nj;监视者居然想越过两者的分工界限，将执行者的工作取而代之，&nj;里想必是嫉妒夜的，就针对对&nj;的逆鳞说：“&nj;比夜差远了！所以她才会被选为执行者，&nj;拿什么跟她比！就凭&nj;抢走了她的那些仆从，&nj;就&nj;比过她吗？”
“&nj;一&nj;监视者，就只配在边上看着，打打小报告是吧？除了这些，&nj;还&nj;做什么？”
师清漪平常是&nj;喜欢笑眯眯使坏的人，从没说过这种冷嘲热讽，实在&nj;习惯，羞得&nj;背&nj;是热汗，却只&nj;硬着头皮将自己的语气演得越发刺人：“被上面的人轻视的滋味应该&nj;好受吧？&nj;觉得&nj;&nj;做执行者的事，&nj;里琢磨着夜&nj;做到的，&nj;也&nj;做到，做好了再向上面邀功是吗，但是&nj;也&nj;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nj;觉得&nj;配吗！”
洛神垂眸，唇边敛了一丝笑意，安静听着。
长生在旁听得目瞪口呆。
以前她家阿瑾谈吐&nj;度，柔似春风，她还是第一次见阿瑾这么毒舌。
雨霖婞本来一路&nj;些恍惚，基本上&nj;开口，听师清漪说这些故意激怒的话，也惊得&nj;些回过神，对千芊说：“养蛇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师师&nj;说出来的话？”
师清漪其实暗地里臊得&nj;些耳朵红，她确实&nj;好意思这么说，但又&nj;得&nj;说。
她这么做也&nj;一&nj;非常重要的考量。
这&nj;地&nj;会发生偷袭，是板上钉钉的事&nj;，如果她换位思考，她肯定在这设置一&nj;偷袭点。
就是&nj;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以什么&nj;式发生。她只&nj;&nj;断&nj;语言刺激对&nj;，早点逼对&nj;出手，而只要她句句锥&nj;，戳到监视者的痛处，必然会引起监视者的仇恨。
到时候偷袭肯定是第一&nj;冲着她来，那么其他人就&nj;了反应时间。
“&nj;行就是&nj;行！比&nj;过就是比&nj;过！”师清漪豁出去，将自己这辈子的脸&nj;&nj;要了，揣摩着说了一句最&nj;可&nj;让对&nj;受刺激的话：“&nj;比夜差了太多，永远&nj;可&nj;赶上她！”
前面右边的拐角蓦地弹出半边身子，一上一下叠着，却是&nj;同的两&nj;人躲在拐角的&nj;门。
那两&nj;人手上分别握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全&nj;冲着师清漪，毫&nj;犹豫地开枪了。
砰！砰！
师清漪也看见了，在电光石火之际紧急避开，旁边的洛神察觉到异动，早已伸手揽着她往&nj;一退，贴着墙壁。
而正是这两声枪响暴露了对&nj;的位置。
拐角&nj;的那两&nj;人的模样也看得一清楚。
居然是黄梁和灰白毛。
只是他&nj;两的状态很奇怪，双目无神，面色近乎漠然，而且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之&nj;，也没&nj;像是寻常人一样躲回去，而是根本就&nj;在乎去遮挡自己的身&nj;似的，再度将枪瞄准了师清漪。
似乎是想集中火力，速战速决地杀了师清漪。
洛神挡在师清漪身前，身子贴着师清漪，以她自身为盾，这样就算子弹过来，基本上也打&nj;到师清漪。
师清漪&nj;急如焚，生怕洛神中弹，她自己也带了手枪，她枪法好，赶紧一&nj;点射打在灰白毛的枪上，将他的枪打脱了。
长生迅速搭箭，箭身裹着气流而去，将黄梁的手掌射了&nj;对穿，黄梁的身&nj;甚至被她的箭的力道带着往&nj;退去，摔在地上，手里的枪也掉了。
“快跑！”师清漪立刻说。
现在对&nj;已经暴露了偷袭的第一&nj;位置，只要快速冲到那&nj;偷袭点，对&nj;的枪其实就没什么&nj;的作&nj;了。
一行人快步跑到拐角处的这一侧，贴墙站好。
师清漪仔细听着声音，拐角另一侧再没&nj;别的响动，她也没听到&nj;什么人的呼吸声。现在她&nj;已经到了拐角，如果那一侧&nj;人，这么近的距离，以她的听力，是&nj;感觉到是否&nj;人存在的。
黄梁受伤了，灰白毛虽然没&nj;中弹，可子弹打过去的时候冲击力太&nj;，他的手&nj;被震麻了。两人居然没&nj;发出任&nj;疼痛时的呻吟，像是感觉&nj;到痛，只是&nj;些茫然地瘫在那。
师清漪小&nj;地探出头去，拐角&nj;是另&nj;一条通道。
什么&nj;没&nj;。
而濯川已经停下，她站在原地，似乎像是失去了&nj;向。
监视者没&nj;再吹笛了。
夜收了笛子，鱼浅也停止了哼唱，洛神拧开瓶盖，递给鱼浅一瓶水，鱼浅立即喝了起来，喝得&nj;些急。喝完&nj;，鱼浅立刻走到了濯川身边。
“她没&nj;再驭濯川。”师清漪松了口气，轻声说。
“许是被&nj;气到，吐了血。”洛神轻飘飘瞥她一眼，道。
师清漪：“……”
她其实&nj;想让洛神看见自己说那些话，虽然是权宜之策，可实在太丢人了，连忙小声对洛神解释说：“我&nj;是那样的，是没办法，&nj;快点失忆，把我刚才说的&nj;忘了。”
洛神含笑：“好。”
“我现在应该是监视者暗杀黑名单第一位了。”师清漪半开玩笑半认&nj;：“接下来我就走在前面，吸引火力。”
夜却是十分认&nj;：“我是暗杀黑名单第二位，也走在前面。”
洛神看了她&nj;两一眼，走到黄梁和灰白毛面前，打量着他&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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