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以为自己是最早的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早,关好了门,又理了理身前的头发,才慢悠悠的转了身子。
傅黎轩最烦她这样一副寡淡的摸样,两手往身后一背便大喝道:“你又跟她住在一起!在你眼里还有没有礼义廉耻这四个字!”
傅青的眼神越发冷漠,这种话她都不记得听傅黎轩说了多少次,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这么大声作什么,我跟她在一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你!你还是我的姐姐吗?!这种话你是怎么说的出口啊!”傅黎轩眼里尽是痛心“这几日爹爹一直在问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是不会离开她的,等她身子一好,便会提亲。”
“提亲?别说爹爹不会同意,就算会同意,只怕她也没命——”
话还没说完,便被傅青喊住,瞪向他“傅黎轩!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就别再认我这个姐姐了!”
傅黎轩一时气结,手指向傅青,咬牙切齿道:“随你!都随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傅青不理身后的傅黎轩,径自向府门走去,那跨出门槛的一瞬间,眼底的泪涌了出来,她知道她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可她不后悔,只要能保住江离的命,什么都无所谓。
关心则乱,一向稳重的傅青绝对没有想到日后竟会有这么一天,步伐匆匆在还未有多少人的街上走着,她光记得躲避白日里的眼线,却忘了暗地里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可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想到还等着解药救命的江离,傅青不禁又加快了几分。
霍允信从不贪睡,这个时辰早已起身,不是练剑就是读书,下人来通报的时候他刚巧将手中的剑放下。
“大哥,要不然让我去会会她。”允礼站在一旁,傅青他是知道的,傅左的长女,自幼聪颖过人,这些日子也总是听霍郑提起。
霍允信摆了摆手,对于女子他一向不喜,在他的眼里女子都是红颜祸水,若是君王沉迷于女/色,那江山社稷又怎能万年长久。
“一个妇道人家用得着让你出面?打发福喜过去问问吧。”
“大哥听说这个傅青从小便是书不离手,通读历代史书,是个难得的人才,她现在来着咱们说明定是有事相求,若能收为己用,咱们不是又多了一个帮手吗,换言之她又是丞相之女,身份上也是过得去的。”允礼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犹犹豫豫,毕竟去不去见她还是霍允信做主,他只是不希望错失任何良机。
霍允信弯了弯嘴角,有些玩味儿的看向自己的弟弟“话说这个傅青也是倾城倾国之貌,若不是看在傅左的三代为官的份上,又为父皇立下汗马功劳,恐怕这个傅青早就被收入后宫了。”说着便将手搭在了霍允礼的肩上,重重地拍了几下“女子不能太有见地,否则便不会臣服于夫君,你降不住她。”
“大哥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那种心思。”霍允礼说的诚恳“咱们在青州吃了多少苦,母后如今又成了这个样子,好不容易才又回到了京城,我怎能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
霍允信收起一脸的严肃,笑了笑“我知你想报仇,但现在咱们人单力薄所有的事情都只能等,你不是想知道傅青来作什么吗?那你就去瞧瞧吧,只要别丢了你的魂儿就成。”最后一句话说的别有深意,咬字也格外的重。
“我知道,大哥放心。”
霍允礼刚踏出门口,额上便是一头的薄汗,一直以来他都生活在霍允信的庇护之下,青州那些日子是他永远都挥之不去的噩梦,迫切的想要独当一面,他不想永远只能当那个被哥哥保护的人。
傅青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表面看去似是一汪清泉无风无浪,实则只需要轻轻的丢一颗石子,顷刻间便会泛起波澜。
“咳咳——”霍允礼轻咳两声,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见过二殿下。”傅青不喜别人在她的身上打量,可毕竟有求于人,也只好屈就。
霍允礼绕过傅青,掸了掸身前的衣摆,落座椅子上,挑眉道:“咱们一向没有什么来往,今日你就这么过来,不如开门见山,说说到底什么事吧。”
傅青紧了紧自己的手指,心里也是咚咚直跳,可面上却还是一副寡淡的摸样,缓缓地走到正厅中央,言语里没有任何铺垫“小女子是来求药的。”
“求药?求什么药?”
“那日在望君楼刺伤的解药。”
话音刚落,霍允礼心底便是一紧,望君楼的事他再清楚不过了,可解药指的是什么?那日的箭上只有一种药,可若是傅青中了毒,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莫非有人替她解了毒?
“本殿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霍允礼大手一挥“来人,送客!”
“二殿下!小女子求二殿下赐药!”
可惜任凭傅青如何恳求,留给她的只要霍允礼越来越快的脚步。
望着高高的府匾,傅青有些绝望了,所有的路她都走了,能试的方法她都试了,疲惫席卷这全身,救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
秦江王府。
“哼!混账东西!”霍允肆将手里的书狠狠的摔在地上,看样子气的不轻“去!把傅家姐弟给本王押过来!”刚说完又指向苍漠“还有你!看本王待会儿怎么治你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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