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论如何,纯儿都支持你。”
咚咚咚锵、咚咚咚锵——
此时的金陵城,也早已是全城轰动,街道上人流如织,都往着秦淮河畔那边而去。
当夕阳西下,天色渐黑,秦淮河的内河外河的两边沿岸都聚满了人,特别是夫子庙一
带,商贩的叫卖声、游人的谈笑声、甚至是骂声、小孩哭声,全都不绝于耳,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时至现在,参赛者和观众们都入场完毕了,而观众又分有几类。
第一种就是最外围的普通百姓们,三教九流都有,他们聚集在街道上、河中船只、河岸的酒楼食店、青楼妓院等里面,等着观看斗才会的盛况。
第二种则是夫子庙附近的人,以及有幸进入庙堂里面的,人数亦有上千上万,他们皆是有识之士,譬如金陵本地的各支道佛山门的子弟、书院学舍的学子、即将参加今年秋闱的生员、四方的外乡来客……朝天宫四十多道人亦在其中。
他们对参赛者表现的态度,或赞赏或厌恶,将是决定这次斗才会谁胜谁负的关键之一。
这个媒介,则是“孔明灯”。
“放孔明灯了!”
突然之间,犹如整个金陵都兴奋的喊了起来,秦淮河畔的百姓们纷纷相告,纷纷抬头望天,就见到无数只孔明灯渐渐地升上夜空,一点点一团团红橙色的火光,飘飘然然,一闪一晃,比满天繁星还要璀璨绚丽,整个金陵夜空成了一片灿烂的天灯海洋。
每一只孔明灯,内里都贴有一道黄符,黄符上各滴了一滴他们的精血,以筑起了一道牢固的神魂感通。
待到一两个时辰后油尽灯落,那道感通连系就会自然消失,可以说每只孔明灯,都代表着一个观众,代表着一股心意。
等会每位参赛者也要放一只孔明灯,以作斗才。在斗才之中,观众们一定会为才子们的挥洒才华而鼓掌喝彩,每一次的赞许,都会发出无形的神魂念力,再通过孔明灯,加以助长相应才子的该次心性攻击的威势,相反亦然。
参赛者的孔明灯并不是以精血筑立联系,而是出神之后,直接用魂力点燃灯芯,再以魂力驱使升上天空。
当斗才的时候遭遇魂袭,神魂不定、魂力耗尽而无法继续等等,火灭灯坠,自然就算该参赛者落败出局;斗到最后的三个人,分列前三甲,斗到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才子,则登为今晚冠军。当然连点燃天灯都做不到、魂力不够的参赛者,第一阵就算败下来。
“呵呵呵呵!”
这时候,放飞了中立裁判用的特制孔明灯的多闻道长,忽然使动神念,同时借助观众们的念力,笑声从夜空清晰地传了下来,几乎传遍全城:“中秋斗才会,孔明灯满天。灯满来会秋,斗才到天明!”
观众们听得清楚,看着满天明灯,都不禁生起了几分感慨,盛会啊!
符效一动,这些神光念力,顿时使得满天明灯绽放出五光十色,道佛儒三家的紫光、金光、白光竞相争辉,所有神光转瞬形成了一片片朦胧的彩云,照得天空宛如白昼——
老百姓们都看得是目瞪口呆,惊呼连绵不绝,他们不一定清楚这一幕的缘由,但是美得太震慑人心了!简直不比许神仙拔宅飞升差多少。
有见惯了京城之地繁华的李修斌等人,都不得不承认,现在这样算得上“场面”。
这正是多闻道长的过人之处,有能力举办出如此盛况,全天下都没有几人。
学宫前庭的临时搭起的四周看棚座席,也生起不少惊呼赞叹,尽管这最里面的观众非富则贵,譬如金陵的官吏巨贾、名流大士、名道名僧等等,江家、苏家的亲眷,“金陵六道”的田成子、尹鸿子、万星子等人,还有道录司的演法茂大顺等人全部都在。
不过由于他们多数人都修为高深,强盛的念力随时会左右比赛,所以多闻道长干脆没让学宫观众放飞孔明灯。
朝天宫身为金陵大观,有着十张入场邀请帖,倒是足够雄赳赳的亲友团进来,八个人一个狐仙一头猪,此时全都抬头望天,欣赏着华丽的夜空。
不论修为,全场身份最高的人,无疑是远道而来金陵祈福的太子妃,她一身华衣宫装,正端坐在东边看棚的左首位置,周围都是侍女护卫,无人可近。
真是热闹啊。她默默地望着神光彩云,脸容却泛过一丝落寞,却是在心中自语:“谢公义,别让我得到机会……”
坐在旁边的一个帷帽女子忽地笑了一声,谢灵运,别死了啊。
“多谢大家赏脸到来,废话不多说,这是君子之争,各位请——”
空庭北边搭有几排小竹房,而庭中站着三十来名参赛才子,比赛规矩早已讲过,多闻道长没有罗嗦,摆摆手就让他们开始行礼。
“幸会,幸会!”、“请指教!”众人都互相揖揖手,这叫“揖让而升”,等会赛后还要“下而饮”,即是饮酒笑谈、互相祝贺。不过多数人的目光都有着不友好,显然这记揖让只是形式罢了。
多闻道长没有意见,又说道:“四处人烟阳气鼎盛,又有满天长明灯照映,各位大可以安心的出神来斗。如果害怕,随时都可以退赛。”过了数息,并没有人要临阵退缩,道长点了点头。
“那么有请各位入屋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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