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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转过来,看向了陶商,看向了被他抓住肩膀的那名亲兵。
常遇春先是一愣,仔细看过那亲兵几眼看,勃然变色,指着他叫道:“你不是我的亲兵,你就是那个时迁!”
那名亲兵,正是时迁。
此刻他不知从哪里偷了件魏军衣甲穿上,脸上又抹了大把烟灰,再加上天黑,谁也不曾注意到,就连常遇春也没有发现,时迁竟扮成了他的亲兵,就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而时迁本人,则一本正经的站在常遇春身后,看着他一副抓狂恼火的样子,正享受着戏耍他的乐趣。
时迁却万没有想到,自己本来天衣无缝的扮相,竟然会被陶商给识破,还不动声色的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
惊慌之下,时迁肩膀一斜,就想挣脱陶商的束缚,脚底抹油开留。
陶商早有准备,五指用力一掐,指头便陷进了他的肩肉之中,掐到他的内头咔咔作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时迁立时是痛入骨髓,直接就痛到跪在了地上,嗷嗷叫着向求饶。
“量你也逃不出朕的手掌心。”陶商一声冷笑,拂手喝道:“把他押入大帐中去。”
左右士卒们这才反应过来,忙是一拥而上,将时迁拿住,从他身上一搜,果然搜到了常遇春的大印。
常遇春是又喜又气,像拎小鸡般,大手掐着时迁的脖子,直接就把他拖进了大帐内。
陶商已高坐于上,喝令拿来湿巾,将时迁脸上的灰渍擦干净,片刻之后,一张贼眉鼠眼的脸,就呈现在了陶商的面前。
“时迁,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潜入朕的大营之中,烧朕的草料,盗取朕大将的印绶,你是想找死吗!”陶商鹰目怒睁,厉声喝斥道。
那时迁也顾不得肩上的吃痛,吓的扑嗵就跪了下来,苦丧着脸道:“陛下开恩啊,小的本来是想来投奔陛下,为咱大魏效力,对付那些太平贼的,谁想这常将军瞧不起小的出身,要将小的拒之门外,小的一时气愤,才跟常将军打赌盗取他的官印,没想到却被陛下识破,还请陛下饶命。”
说着,时迁跪在那里连连叩首,显然是深深被陶商的天威震慑到。
陶商那副肃杀的表情,当然是装出来的。
时迁有“飞檐”天赋,今日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烧了马料场,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盗取了常遇春的官印,本身已证明了他的身手不凡。
这样一个有着特殊才能的人才,陶商正好打算让他加入到锦衣卫之中,充当一名高级细作,潜入敌后刺探消息,顺便再给敌人搞搞破坏,又岂会真舍得杀了他。
“常将军,这时迁该当何处置,你有什么看法?”陶商的目光却看向了常遇春。
常遇春瞪着那个时迁,咬牙切齿,那叫一个恨啊。
很明显,时迁搞出这么大动静来,让他在天子面前丢了这么大面子,他不把时迁恨之入骨才怪,陶商这么问他,等于是宣告了时迁死刑。
跪在地上的时迁,瞟着常遇春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心里边就在暗暗叫苦,以为这次自己算是死定了。
常遇春咬了半天牙,把嘴唇都快咬出了血印子,却拱手道:“陛下,此贼虽然可恶,但终究是臣一时糊涂,跟他打了这个荒唐的赌,才使他敢烧马料,盗官印,臣请陛下饶他一死,治臣的罪便是。”
常遇春,竟然在为时迁求情!
陶商脸上表情依旧肃厉,心中却在暗暗点头赞叹,心想常遇春果然是条汉子,是非分明,并没有因为心中的怒火,就言而无信。
跪在地上的时迁,自然也是大吃一惊,看向常遇春的目光中,迸射着惊异的目光,显然是不敢相信,常遇春竟然会替他求情,还宁愿知己背负罪责。
惊异之余,时迁的眼神中又平添了深深的感激和佩服,神情立刻也变的慷慨起来,慨然道:“迁这样让常将军难堪,没想到常将军还能信守约定,当真是个侠义的真英雄,请受时迁一拜。”
说着,时迁面朝常遇春,深深的就拜了下去。
常遇春一时忡怔,看着时迁深深拜下,倒有点不适应,眼神中的厌恶恼火跟着褪去不少。
时迁拜完了常遇春之后,又向陶商一拜,慷慨道:“陛下,这草料是小人烧的,官印也是小人盗的,与常将军无关,陛下要处置的话,就治小人的罪吧,千万莫要怪罪常将军。”
时迁竟然也替常遇春开脱了起来,这倒是让陶商有些意外了。
他的映象中,时迁虽有飞檐天赋,但终究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却没想到他也能有如此慷慨义气,甘愿为常遇春赴死。
“庙堂上满嘴仁义道德的很有可能是伪君子,市井里的鸡鸣狗盗之徒,也未必就不能是侠义之士,看来朕的判断,果然没错啊……”
陶商心中暗叹,对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贼神,也平添了几分刮目相看,暗自欣赏。
当下他脸上的肃厉之色便一收,轻轻拂手道:“罢了,今日这件事就算了,你起来吧,朕既不降罪于遇春,也不会杀你。”
常遇春松了口气,忙向陶商谢恩。
那时迁却没有起来,依旧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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