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问道:“你们觉得,不能消灭我等,蒙古人会停手吗?他们停不下手的,蒙古资财匮乏,在劫掠中尝到甜头的人是不会停手的,南下不行,他们便西进。”
斫答道:“他们有事做,我们正可趁机下河南!”他颇为注意,不提“灭金”二字。
完颜康道:“这才是你们要说的吧?”
斫答理直气壮地道:“这难道不是我们该想的吗?否则养我们何用?宋国无用,与他们联手还要收拾烂摊子,不如不要。”
张柔道:“不错不错,免得到时候再有河南之争。”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大饼画好了,一齐望向完颜康。完颜康道:“先见夏使。”这时候完颜康就想起徒单衡的好处来了,这类事情上徒单衡的表达方式要更能让他接受一些。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张柔等人有些恍然,瞬间明白了:不能自己说什么,老板就照着干呀!这种想法必须排除!
十分有默契地,诸人将此事掀开,讨论起夏使的事情,并且放弃了拿李德馨调侃完颜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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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使不久便到了,比起以前见过的使者,这一次的西夏使团看起来精神多了。从来使者们都是西夏贵族,生活优渥,看不出生活是不是窘迫。随从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低级的随从,他们的状态更能看出西夏的状况来。低级随从们比之前看过的显得安逸,表情中急迫的成份并不多,人也比前几批略胖一点。就是衣饰,简朴归简朴,也干净了许多。
西夏现在过得不错。完颜康得出了结论,对夏使的态度愈发和缓了。
西夏正使是皇室老人,礼仪和缓而周到,不见横眉竖眼,从从容容递交了国书。通常国书上写的都是表面文章,纵有深意也是弯弯绕绕,这是两个国家的传统。西夏与勇义军通书称“国书”,这本就代表了李德任的态度。
李德任相信完颜康并不傻,不至于相信可以与蒙古长久和平共存,并为此舍弃西夏,但是姿态,还是要做的。
于是,在完颜康与正使客客气气说了好多“一向友好”之类的话之后,作为副使的李德馨出场了。与先前相比,她成熟了许多,安安静静地听两人讲完客套话,等长辈正使微侧身子,闪出半边空缝来,从“友好”说到了“一向”,引出来“您一向友好”公主都给我们放回来了,所以这次公主也跟过来了。
李德馨行礼,完颜康回礼,友好地气氛里,李德馨道:“那时年幼,多有得罪。”
完颜康想起当初,自己也是一言难尽的装模作样,不由笑道:“大家都一样的。”
李德馨道:“如今怕还要再得罪一次。”
完颜康不动声色地问道:“是什么?”
“你我是盟友吗?”
“是。”
“盟当共进退,不知你为何与蒙古勒石有约互不攻伐?要置我大夏于何地?有朝一日,蒙古攻夏,阁下要袖手旁观吗?”
虽然也很想马上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正使还是“劝”住了李德馨:“国家大事,岂能草率?不若详谈?否则便是答应了,不能应验,又有何用?”
这样的情节,明白人都知道是走过场,戏肉在场下,完颜康含笑答应了。正使道:“还未拜见太夫人。”李德馨痛快地承认:“是我的不对,礼未见完,先冲动了起来。先前多蒙照顾,还请允许我等拜见太夫人。此外还有一事,你们要详谈,总要先考虑的。”
完颜康因问何事,李德馨的从容也绷不住了,沉下脸来道:“蒙古入吐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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