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家院中逛了一会,陈德运就明白了陛下此行的目的了,陛下这是要钱来了,虽然早就想过这个可能,也知道陛下既然看上了陈家,那陈家如果不拿这银子出来,只怕也不长久了,可陛下这张口就要去陈家一半家产,还是让陈德运一阵肉疼,这都是一点一点积累而来的家产啊,怎么就遇见了陛下这么个活土匪了呢?都说财不外漏,可陈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不外漏,可为了陈家日后的命运和发展,陈德运还是忍痛笑着答应了。
以半数家产换次子一个正四品户部侍郎的官,陛下这分明就是强买强卖,且次子进了户部之后,陛下还不定要陈家拿多少银子往里搭呢,陈德运心里在滴血,脸上却还是得维持着笑容,末了还要听陛下一堆陈家对朝廷贡献颇大,他会在朝堂上嘉奖陈家的话,谁乐意贡献朝廷了,谁稀罕你的嘉奖了。
他就知道陛下突然驾临陈家准没好事,这不马上事情就来了,要了银钱不够,还要他们家珍藏的宝贝,这也都能忍了,可这陛下居然提出要见他的夫人,他两眼一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自古以来多传有那天子强抢民妻之事,可他没想到这事居然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这陛下要银子给他了,要宝贝也给他了,可如今他向自己要夫人,若是自己将夫人都给他了,那日后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当即跪到地上请罪,委婉的说了一番劝慰的话,大概就是陛下您坐拥天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何苦要草民的夫人啊。
齐景焕一听明白了,感情这陈家家主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陈爱卿应该已过而立了吧。”
“回陛下,草民今年三十又六。”
陈德运跪在地上不明陛下此话何意。
“听闻陈家主母与家主年龄相差不到两岁。”所以你的夫人最少也有三十四了,朕能对你的夫人有什么企图,这后面的话他没说,不过陈德运已经听出来,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是他糊涂了,陛下一到这里又是要银钱又是要宝贝的,一提到夫人就下意识的以为他要像自己讨要夫人,陛下才二十岁,自己那夫人都三十四了,陛下怎会看上他夫人。
齐景焕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这陈家家主是脑子有病还是怎的,不过就是要见见他夫人,怎么弄得跟自己要抢他夫人一样,在他眼里自己是那种强抢民妻的暴君吗?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后头到底没让陈夫人出来见驾,他本来是看幼安对那织女有兴趣,想着那陈夫人早前也是织女,让她出来给幼安看看,让陈家家主这么一误会,他忽然想幼安会不会也误会,以幼安的性子还真有可能,索性就不见了,幼安感兴趣的不过是那阁楼中不见外人的织女,这陈夫人出阁楼都二十年了,早已不是当初那饮朝露,喝雪水的织女了。
在陈家溜达了一圈,顺手带走了不少东西,加上陈家人懂事自己又孝敬了不少东西,这一趟还真没白来,果然送进宫的东西都是经过这些商户的手的,陈家有些东西连宫中都没有,世人皆以为那最好的东西全都堆在皇宫的库房中,其实真正的好东西都在这些商人的库房中。
回到永昌殿后,沈幼安对着面前一室从陈家搜刮来的东西发呆,齐景焕从箱子中随手捏了一串手串在手中把玩,道;“喜欢什么就挑什么,挑完了让她们给你收起来。”
齐景焕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挑眉道;“怎么了?没有喜欢的吗?这个呢?”
他从箱子中拿出一把扇子,这个扇子也不只是用什么做的,轻轻一扇带出的是凉风,只是拿在手上试了一下,果然比普通扇子的风凉一些,便顺手拿回来准备送给沈幼安。
沈幼安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扇子,扇了两下,看了看扇面,上面就绣了一枝梅花,整个扇面都是白色的,采用的是双面绣,看不出是什么针法,她没学过这种,大概是绣这扇面的人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回去又可以好好研究研究了。
齐景焕不知她在研究针法,有些怨怼道;“你可不知道,今儿个那陈家库房的一个管事没长脑子,脱口就说这扇面是龙皮做的,好家伙,一个商户居然敢拨了龙皮做扇子。”
沈幼安道;“陛下有没有恼呢?”
“这哪能啊,就冲这陈家那么识趣,出了那么多银钱,朕也不能恼啊,就是他们哪能用龙皮的扇啊,拨了朕的皮,给妍妍做扇子倒是正好。”
沈幼安垂着眸道;“陛下别乱说。”
齐景焕伸手勾着她的小腰;“怎么乱说了,来,你也学学那泼辣的女子,凶悍的说一声再胡闹拨了你的皮。”
沈幼安侧着身子往一旁躲,齐景焕便直接顺势把她压在榻上,非逼着她说要拨了自己的皮,沈幼安开始还躲着不愿,最后还是如了他的愿,只是她眼角含泪,声音温温糯糯的,说出来也没有那种泼辣女子的凶悍之气,倒像是在求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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