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焕自然知道这事不怪李慕安,那访儿在指甲里藏毒,即便没有李慕安抵在她脖子上的刀,她也会服毒自杀,区别只在于李慕安的刀更方便了他的自尽,不过他不大愿意在沈幼安面前再提及宫女访儿的事情,不过是个宫女,幼安整日睡不安稳,再加上这背后还牵扯众多,宫女访儿不过是个引线罢了,齐景焕下定决心要保护沈幼安,不愿她再牵扯进这些事来。
“朕知道,放宽心,交给朕就好了。”齐景焕在她额角亲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去用膳。
沈幼安笑着点头跟着他。
启化二年八月,督察院左御史邓成周状告宋太傅谋反,谋反在哪个朝代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齐景焕当即将宋太傅当朝押入大牢,命刑部尚书徐温纶带人抓捕宋太傅家眷,命刑部同大理寺联合审查宋太傅谋反一事,而此时,在之前同宋太傅有来往的官员为撇开关系纷纷上疏举报宋太傅。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昔日同宋太傅交好的官员便是连宋太傅的儿女亲家都纷纷同宋太傅撇开关系,倒是宋太傅的新上任的女婿冯英为他左右奔走了两日,只可惜冯英不是他爹冯太保,他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他的人脉也仅限于同他一同吃喝嫖赌的公子哥们。
后冯太保上疏奏章,言明其子冯英受宋太傅蛊惑,企图谋反,此举大义灭亲,齐景焕当即下令将冯英押入大牢严刑拷问,那冯英只是一个公子哥,哪里经得起拷问,整日在牢中哭喊着要见冯太保,冯太保早在他受宋太傅拉拢,分不清局势的那一刻开始就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儿子,此次跪在殿前自悔过错,教子无方,齐景焕念他并未与宋太傅同流合污,当即表示其子冯英之罪只是他一人之罪,罪不及家人。
有了冯太保做表,那些还在犹豫中的官员纷纷弹劾宋太傅贪污受贿,压迫官员,宋太傅怎么也没想到他精心拉拢来的官员,都成了判他死罪的证据,他自以为和他同站一条船的人多,陛下若是要治罪,必将动之国之根本,不怪宋太傅自大,他真的以为满朝文武大半都被他拉拢了,却不知当日他是太傅,有贤妃在宫中,又有传贤妃即将封后,他们自然愿意讨好即将成为国丈大人的宋太傅,而如今宋太傅在牢中,宋府满门全都被关押在大牢,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更何况这个时候送的哪里是碳,分明就是命。
那些与宋府有姻亲关系的大臣更是整日战战兢兢,生怕陛下一个震怒就要诛灭九族,到时候倒霉的可就不止宋府了,于是有了宋太保舍弃儿子便免罪的事,众官员纷纷赶着宋府罪名判下来之前休出宋家女,并积极参与到弹劾宋太傅的案件中。
事已至此,无论宋太傅是真谋反还是假谋反,都没有人在意了,他们只在意能否保住自己的命,更何况宋太傅本身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他的罪行根本经不起大理寺同刑部的反复查问,于是宋太傅的罪名也就定了。
谋反本是诛九族的大罪,但陛下法外开恩,只将宋府满门处死,不追究其他官员。
宋府罪名已判,齐景焕下旨废去贤妃之位,迁居冷宫,蕙兰殿中贤妃跪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听着高和宣读圣旨,完了,什么都完了,宋府完了,陛下终究是不肯放过宋府。
外面内侍进来要将贤妃带入冷宫,一时间蕙兰殿里哭声一片,小内侍上前准备抓住贤妃,贤妃斥道;“放肆。”
毕竟前一刻还是贤妃,那两个内侍也不敢造次,面面相觑,看向高和。
高和笑道;“娘娘,陛下已经下旨,您还是跟他们走吧。”
“本宫要见陛下,宋府是冤枉的,我爹他没有谋反。”
高和脸色一变,出言警告道;“陛下已经当朝宣布宋府的罪名,娘娘你再闹也是无济于事。”
“是啊,是无济于事。”
贤妃突然自嘲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住嘴,来人,堵了她的嘴,将她拖入冷宫。”
“高和。”
贤妃突然瞪着高和道;“本宫要见沈幼安,你应该知道,沈幼安同本宫是闺中好友,本宫要见沈幼安,你去同她说,本宫要见她,只要她来了,本宫自会离开蕙兰殿,前往冷宫,若她不来,本宫就死在这里。”
高和听她提及沈幼安,面色凝重起来,沈幼安与旁人不同,贤妃与沈幼安从前关系如何她不知道,只知道沈幼安做女官时贤妃也没对她有过关照,只是贤妃在后宫这一年多来,也无甚过错,看陛下的意思,仅是将她打入冷宫,并未有杀她之意,若是她死在这里,陛下那里只怕也不好交代。
“既如此,贤妃娘娘在此等候片刻。”
说完便转身招手命人看住贤妃,自己回圣宁宫请示齐景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