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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都是后话,沈玉潇几人回沈府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方氏得知沈元湘与沈玉乔得了彩头很是高兴,见着就是一通赏赐,同样对本该受公主赏识,却没出了风头的沈玉潇瞧着就更不顺眼了,只觉得她平白浪费了一个机会,只是个没用的。
沈玉芳本就跟沈元湘不对盘,一向讨厌沈元湘嫡出的身份,听说她得了赏,只气的关了门趴在床上哭。顾姨娘一边瞧着心疼,上去劝几句,沈玉芳索性将气都撒在顾姨娘身上,怨她生了她却给不了她嫡出的身份。所以等晚上请安时,顾姨娘眼圈还红着。
听着方氏明里暗里的讽刺,沈玉潇只当作听不懂,乖乖的站着。眼角扫过立在另一边的沈晋华,惊然发现沈晋华有些异常。
往日沈晋华虽然谦逊,眉眼中却是踌躇满志,今日看着到有些蔫了。
似乎是注意到沈玉潇的视线,沈晋华抬头回已一笑,却是有些苦涩,想着连沈玉潇一个女儿家都看出来了,自己还一直自以为是,不由在心中暗自发狠,绝不能一错再错。
方氏看着沈玉潇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心里更是厌烦,偏偏她又没什么错,发作不得,越瞧越是窝火,索性将屋子里人都打发走了。
出了松鹤院,沈玉潇故意慢了几步想与沈元湘道声喜,自打春会回来,她们都没能说说话。
刚与沈元湘挨着,一直走在前面的沈晋华回过头来,看着沈玉潇。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三妹?”见此倒是与沈玉潇走在一起的沈元湘惊奇的开口。
沈晋华有些颓唐的低下头:“三妹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让二弟指引我认识苏公子。”
“前些日子大哥让爹爹看的文章,放在书房,玉潇无意中看见,突然想起爹在岳州一位门生曾说过的话。”沈玉潇知道沈晋华一时接受不了,也不难理解。沈晋华在沈家孙辈里一直是最杰出聪慧的,从启蒙便在承恩殿官学备受瞩目。因为沈家有荫恩,特许子孙一人可免乡试,府试的考核,直接参加会试,沈晋华得此名额其学问自然是沈家长辈认可的。如今突然得知自己一直引以自傲的东西,不过纸上谈兵,如何不叫他震撼。
“哦?什么话?”沈晋华脸色微好些看着沈玉潇。
“纵观京中官学子弟,逢会试高中者寥寥无几,京中官学名家坐堂,所学万千,何为中榜着者皆来自外乡。原以为京中儒林子弟乐善好施,念外乡艰苦,礼让三分。今旁听官学数日后,顿感明悟,官学中先生学识渊博,所授者经史子集略有涉略,琴棋书画,番邦族语,更有甚者为官之道,前人之道。却忽视了四书五经,时务策论。而科举内容无外乎这几类,故便官学中佼佼者也难得上榜。”简而言之,就是学的注重点不一样。
沈晋华是个聪明人,自然很快明白沈玉潇的意思,静默了半晌,再抬头眼中的颓唐已经淡了些。这些话今日苏林元也是这么说,虽然当时听不入耳,不过沈晋华并非故步自封之人,回来的路上也想明白了,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沈文山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早看到沈晋华的文章便发现问题,却并未说白,除了顾忌沈晋华的承受能力,更重要的是沈晋华无需高中也可为官,一生顺风顺水。只要不出大错,有前人开路,他稳守住沈家家业便可。
“沈家有荫恩,祖父用赫赫战功换来子辈一人恩荫,所以大哥无需高中便可入仕。官学中弟子多半如此,所以只需学习为官之道,古往今来的朝代经史,总结前朝昌盛败亡经历,能拟写奏章便可。”沈玉潇轻轻说着,站在一旁的沈元湘却是惊讶的紧,三妹何时知晓这般多的事。
沈玉潇看着沈元湘面露奇色,却并未多做解释,有些事不是你说旁人就能理解的。
沈晋华却是完全听进了沈玉潇的话:“二叔的门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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