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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宛如沾了毒汁的利剑,冰冷的刺进楼氏胸口,她霍然抬头,眼神阴狠锐利。
“叶轻歌,你敢动我的女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叶轻歌脚步一顿,没回头。
“不要想着威胁我,你要知道,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死亡,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事。”
她语气轻飘飘的,散在这潮湿阴冷的牢狱里,听起来有几分鬼魅骇人。
楼氏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咯吱咯吱的笑起来。
“叶轻歌,你得意什么?我今日一时不查被你所害落入这般境地,可你以为你又能好到那里去?”她笑得诡异,“你以为你那个兄长是怎么死的?那时我根基不稳,你们兄妹又有安国公府做靠山,我如何能在侯府只手遮天?哈~叶轻歌,你别以为把持了侯府就代表你就是最后的胜利者。我告诉你,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叶轻歌面色淡然如水,“说你野心大,你的本事却连小小一个侯府都守不住。没那金刚钻何必揽瓷器活?无论我兄长怎么死的,总归有你一份算计。至于其他的,不在你操心的范围内。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呆着,等着受审吧。嗯,你可以把我供出来。不过我有些好奇,一个心思歹毒抢占他人所有又赶尽杀绝不容嫡女子嗣存活的恶妇,说的话,有人信么?”
楼氏眼神凶狠,似要将她吞入腹中。
叶轻歌又是一笑,“你如今身陷囹圄,侯府没了当家主母,你心心念念掌握手中的中馈也只能让与他人了。哦,我记得你的女儿好像十五岁了吧?该嫁人了。有你这样一个母亲,你说,这满京城内还有谁能看得上她?”
楼氏浑身一抖,眼底划过惊怕和恐惧,随后又被阴霾覆盖。
“都是你,你毁了我的眉儿。”她骤然扑过来,伸出利爪隔着牢门不断的抓扯,嘶吼着:“叶轻歌,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毁了我的女儿,我要将你千刀万剐,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不得好死…”
画扇眼神冰而冷,想要上前给她一个教训。
叶轻歌淡淡道:“让她闹。”
楼氏还以为这里是她的皖松阁么?
呵呵…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狱卒在呵斥,“吵什么吵?”
楼氏顿时一堵,顺着那声音望过去,却见阴影处,有狱卒手里拿着刀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她,写满了警告。
她却似看到了救星一般,迫不及待的大吼:“官差大人,我是冤枉的,是这个女人,她残害嫡母,虐待嫡妹,害我至此…她狼心狗肺心狠手辣,断不能姑息啊大人…”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不要钱似的落了下来,哭得悲戚而凄惨,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楼氏看着利爪尖锐,实则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这么多年来也就靠着那所谓的温柔体贴梨花带雨哄得长宁侯怜惜宠爱。没了长宁侯的保护,她就是一颗无用的菟丝草。长期以这种手段获得胜利,便会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的眼泪能让所有男人对她怜惜心动,故而哭得越发凄凉,而眼神里又明明写满了隐忍的指控,让人见者生怜。
叶轻歌也不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觉得楼氏这么多年的侯夫人当真是白当了。
一个落魄而美貌的女人,在监狱里对一个天天守在这么阴暗的牢房里很少见过女人的狱卒哭诉,多半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被调戏凌辱,要么就是被认为闹事而殴打一番。
只不过这时候有她主仆二人在此,狱卒不会太过分,好歹这种事也不光彩。
所以那狱卒只是沉着脸走过来,对着楼氏就是一脚踢了过去,刚好踢在她胸口上,冷笑道:“冤枉?进来这里的就没一个不喊冤的。陷害?叶姑娘是先皇钦点的晋王府世子妃,日后可是要上皇家玉蝶的,身份高贵岂有你这个卑贱的妇人所垢?给我安分点,留着话堂上去说,别在这儿大呼小叫鬼哭狼嚎,扰了爷们心烦,由你好受的。”
他说完后还不屑的呸了口吐沫在被她踢倒在地的楼氏身上,也不管她的尖叫怒骂,回过头来立马就换了张脸,近乎讨好的对叶轻歌道:“叶姑娘受惊了。这牢狱里肮脏,叶姑娘若是没其他事,还是快些离开吧,别让这妇人的污言辱了您。”
叶轻歌和善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楼氏还在背后又哭又骂,“叶轻歌,你敢这么对我,你居然敢这么对我…啊…”
刚才那狱卒又是一脚踢了过去,直接拔出雪亮的刀,凶狠的威胁道:“再不消停,就割了你的舌头。”
楼氏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就被唬住了,惊怕的看着他,喏喏不敢再放肆。
走出地牢,转过回廊,远远的便看见容昭懒散的倚靠在大门边。他微阖着眸子,静谧的风声掠过,卷起他发丝如墨,更衬得那张脸白玉般的美丽无暇,不染纤尘。
叶轻歌走过去,停在他面前。
容昭睁开眼,歪头看着她。
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女沉静而立,面容清丽绝美似从画中走出来。那般优雅,那般高贵,似那瑶池仙子。
他眯了眯眼,有那么片刻的恍惚,喃喃自语着。
“你到底是谁?”
叶轻歌微笑,“世子,您在说什么?”
容昭回神,神色转为淡漠。
“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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